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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说林余是什么时候意识到通话内容的。就像海水漫过胸膛、挤压胸腔，心脏在刹那紧缩。

  林余抓着筷子停在那里，几乎有点怕听到后面的对话。

  但幸运的是——大概对他算幸运吧——徐绍寻又跟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始终打着哈哈，没应下来。

  林余悬着的筷子才轻轻落到饭盒上。

  徐绍寻一放下手机就跟林余说：&1dquo;我妈居然让我去相亲！”

  林余心乱如麻，却只敢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捡徐绍寻说过的话说：&1dquo;太早了吧。”

  &1dquo;就是啊。她说我那么多年都没谈过，她放心不下。我刚要说这不是没机会吗，她就让我去见见她朋友的侄女——这关系也忒远。”徐绍寻心有余悸，&1dquo;后面来来去去的还是着急，我都不敢多说。哎，你说，有必要这么担心么，总有人会喜欢我的吧？”

  林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会将他暴露。

  徐绍寻本来以为林余会顺着他的话说，没想到林余不明原因地静默了。

  &1dquo;干嘛呀。”徐绍寻轻松地笑，&1dquo;快说&1squo;是’。”

  &1dquo;&he11ip;&he11ip;是。”林余避开徐绍寻的视线，低声重复，&1dquo;当然有人会喜欢你。”

  事实上，林余想不出有谁会不喜欢徐绍寻。

  该死的直男吧。

  拿这种问题问他的直男。

  徐绍寻又问：&1dquo;你不是也没谈过么，你家里人有没有催过你？”

  林余不想和他谈论这个：&1dquo;我和家里关系不好。”

  徐绍寻闻言闭嘴，过了会，反而是林余忍不住问：&1dquo;所以，你想谈恋爱吗？”

  徐绍寻随口道：&1dquo;现在忙成这样哪有时间啊。”

  林余坚持问：&1dquo;那你想么？”

  这次，徐绍寻想了想才回答：&1dquo;有个亲近的人陪着，也挺好的吧。”

  当然。林余想。当然是这样。

  林余一开始以为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是嫉妒，嫉妒某位甚至还未曾出现的&1dquo;亲近的人”，过了一会，他才现那是难过。

  难过他没办法理所当然地一直站在徐绍寻身边，难过他即使一直在徐绍寻身边，那份空缺也不会被他填补。

  因为他的定位是&1dquo;朋友”。

  林余早就知道，这份感情是没可能的。

  他只是以为他藏得住。

  而堤溃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