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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我再也看不到了。

  烟头窝进手心，我紧紧握着。

  比起手，我的胸口，是一种钻心的痛。

  白洋的纠察哨点到了。他不放心留我一个人，我说你走吧，抽了这根我就回。

  他走了，我一个人在墙根下猫着。天空yīn云密布，军号声chuī响，还在元旦，人员抓得不紧，我不想回去。杨东辉昨晚没有找到我，今天会再次找我，我怕见他，不，我是怕见了他后听到他说的话。他会说什么我猜得着，就是猜得着，才不想听。

  我抬头看了看那堵围墙。

  我翻了出去。在一个小馆子我一个人喝。随便什么酒，整点儿就好。就快要不是警卫连的人了，纪律，管束，禁令，现在对我都没多大的意义。随便吧，抓到就抓到，惩罚就惩罚，怎么都行。我就想喝几口。

  下雨了。我在雨里一身酒气地回去，从翻出来的地方翻进去。落了地，喝了酒身体不听使唤，一个趔趄，撞进一个人怀里。我撩起眼皮抬起头，他黑着脸看着我，我的酒没喝多，怎么就开始做梦了，我笑着喊了声排长，他拎着我的领子，大步流星地走：&1dquo;你跟我过来！”

  他把我扯到连部楼下的场院，我们一个排的人都在雨里站着，他们齐刷刷地看着我。

  第3o章临别的吻

  我苦笑，真他妈倒霉，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太背了。

  为了元旦后的一轮上级检查，杨东辉临时集合抽训，全排都到齐了就差我一个。我身上的酒气已经说明了我到哪去了，不需要再解释了，我也无所谓了，该咋办咋办吧。

  &1dquo;高云伟！”他叫我。

  &1dquo;到！”我眼睛盯着地面。

  他也站在雨里，雨水打湿了他的帽檐、肩膀。

  &1dquo;把纪律条令给我背一遍！”他的声音像砸在地上。

  &1dquo;是！”我知道，该来的总要来。&1dquo;第一条，为了维护和巩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纪律，正确实施奖惩，保证军队的&he11ip;&he11ip;”

  他打断我：&1dquo;第四条！”

  &1dquo;第四条，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纪律要求每个军人必须做到：一，听从指挥，令行禁止；二，严守岗位，履行职责；三，尊gan爱兵，团结友爱；四，军容严整，举止端正&he11ip;&he11ip;”

  我机械麻木地背着，排里的人都面对着我，我看见了班长和马刚他们担心的目光。想不到我在离开前还能有这么一场别开生面的告别，对着全排人背纪律条令。

  杨东辉吼了一嗓子，&1dquo;大点声！”

  &1dquo;军人在任何qíng况下！都必须严格遵守和自觉维护纪律！本人违反纪律被他人制止时，应当立即改正！现其他军人违反纪律时，应当主动规劝和制止！现他人有违法行为时&he11ip;&he11ip;”

  我吼着，雨渐渐下大，雨水顺着我的帽檐往下淌，我的吼声穿过雨幕，像呼喊出胸中积藏的郁闷，我用尽全力地吼着，如同pao膛she着pao火，一字一句都吼声震天，直到杨东辉打断了我，他大步走过来，站在我面前，面对面地盯着我：&1dquo;是不是不服气？”

  我闭着嘴不吭声，他：&1dquo;是不是？！”

  &1dquo;不是！”我吼着，猛地抬起了头，和他的眼睛碰撞在一起，他的脸膛沉得就像一块黑铁，他死死盯着我，雨也顺着他的帽檐淌着，我们俩像一对仇人互相瞪视。

  &1dquo;你还没走，还在我的排里！你在我排里一天，就要守我一天的规矩！”

  杨东辉火的嗡嗡声震动着我的耳膜，他这是拿我立威来了？我不明白，他火什么，他急什么？要走的人是我，该火该急的人是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