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第1页）

&ldo;……&rdo;&ldo;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rdo;&ldo;钢琴！&rdo;&ldo;……&rdo;看见她一脸不满地瞪着我，我无辜地问：&ldo;我又答错了？？？&rdo;&ldo;是你！&rdo;&ldo;……&rdo;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们的对白是这样的：&ldo;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rdo;她听见开门声，系着粉色碎花的围裙开开心心跑出来，她身上还有饭菜的香味儿，在琴键上飞舞的十指站满油污。&ldo;嗯！&rdo;我将手里染着血的衣服丢在沙发上，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随手拉了个沙发靠垫放在背后，刚好压住我背上的伤口。湿粘的液体不停地流，我估计她买的这个白色沙发靠垫明天可以扔了。她看了我一会儿，笑容一点点僵硬：&ldo;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珠宝店？&rdo;&ldo;我他妈没空，滚远点！&rdo;&ldo;你！&rdo;她泪光闪闪地看着我：&ldo;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娶我？&rdo;&ldo;我不是跟你说我没空！爱找谁找谁去。&rdo;&ldo;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你上次答应过我……&rdo;我丢给她个银行卡：&ldo;去跟大嫂逛街，想买什么买什么，别他妈烦我！&rdo;……她哭了，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儿，见我还是不理她，她坐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摇了摇：&ldo;你别生气，我不要戒指了……你陪我去买个蛋糕就行……&rdo;&ldo;你别没完没了行不行！你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不行！&rdo;&ldo;那……我去做饭，你一定饿了，吃点……&rdo;&ldo;滚！&rdo;满脸委屈地看着我，眼泪颗颗晶莹。&ldo;让你滚听到没有？！&rdo;她走了，走的时候解下围裙，拿了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我一眼，大概是希望我挽留她一下，我一个字都没说。她走了，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捂住自己的脸，让眼泪顺着十指流在地上……她不知道，我去过珠宝店，给她挑了一款很漂亮的戒指。刚付过款，正要收起戒指的时候，我接到继父的电话：&ldo;你妈妈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rdo;&ldo;你说什么？&rdo;我手中的戒指掉在地上，钻石与地面撞击，声音清脆的像是琴声：&ldo;你不是说她得的是急性胃肠炎，住几天院就会没事吗？&rdo;&ldo;是肝癌晚期，大夫预计她能活半年，可……才一个星期就恶化了……&rdo;&ldo;我马上到！&rdo;&ldo;你快点，大夫说她最多还能撑三十分钟……&rdo;我发疯一样开车驶向医院，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货车撞过来。我丢下被撞坏的车，想要打车赶去的时候，十几个拿着刀的男人冲过来……那是一个冬天，我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天。背后的伤口被风刮过，血好像结了冰，痛被麻痹，失去知觉。我不知疲倦地向着前面跑，不是因为后面有人拿着刀追杀我，而是，我想见见我最爱的人，她在医院等着我，等着见我最后一面……等我终于摆脱那些人，抢了个摩托车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闭上眼睛了。继父问我：&ldo;你为什么才来？&rdo;我对他狂吼：&ldo;我被人追杀，你知不知道！！！&rdo;&ldo;她等了三个小时，刚刚才走……她一直再等你！&rdo;……&ldo;妈！我错了！&rdo;我跪在她面前，趴在她已经冰冷的怀抱，记忆中的温暖再不会有了……&ldo;妈！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你，我没有听你的话做一个警察，我没有实现你的期望……&rdo;&ldo;如果是我作孽太多，上天要惩罚我，为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rdo;从我赶阿ay走了以后，她再没回来。我照旧过我的生活，做着不愿意做又不得不做的事，过着不愿意过又不得不过的日子。偶尔想起她，会觉得世界真可笑，她大概不会想到：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生日，因为每年她的生日，都是我妈妈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