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第1页）
94、开口借钱好难2
且不说胤礽如何头疼开口借钱一事，众多参与竞标的商人出了大帐，忍不住围住了中标的几人：“兄台好运道，合该让我们沾沾喜气才是。”
以刘成和余兴为代表的中标商人之所以能中标实际上多多少少有点不光彩，比大家约定好的报价要低一些。一开始大家可是说好了，大灾之后可都不容易，谁都不能毁了规矩，虽然竞标但价格不能低于大家的定价，剩下就是各凭本事了。
哪里想到太子来了一手暗标，以价格取胜，质量好价格低能够快速送货的就能中标，以至于他们从其他地方拉拢过来的人脉、关系等等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也给那些不太守他们行业定价的人钻了空子，就像刘成，只少了五钱银子，就他中标。
让其他粮商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你说人家不守规矩，是，人家没有守规矩，但人家只少报了五钱银子，而且提供的大米也不是上等大米。
偏偏太子就将少了的那五钱银子看入了眼里。
要说太子钻到钱眼里去了，连五钱银子都要省，也说不过去，没见竞标价只有一两银子的庆丰男都废标了，试问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有这番气魄？
所以没中标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们没弄懂规则呢。但心里的郁气还是不少的，不约而同的将那些中标人围到中间嚷着让
请客。
索性中标人也知道自己有点理亏，生意场上没必要闹得你死我活，没事时尚且要组个局大家伙儿聚在一起沟通沟通，这会子闹开了更要好好请上两桌。
“王兄说的对，小弟今遭喜事上身，是该请哥哥们好好喝上一杯。”余兴率先说道，相比较其他标段，布匹这块没有庆丰男参与，少了一个扛雷包，得罪的都是同行，他很是积极地跳出来要请客，甚至连待会儿谈的内容都想好了。话题都是现成的，庆丰男一两售卖百万斤大米，太子气魄惊人废标。
就是搁几年后，今天的事一样会成为一个话题。
“嘿嘿，通泰楼，走起。”一行人离开镶红旗旗地，回到外城直接去了通泰楼，让上了两桌上好的酒菜，一杯酒下肚，就今日的事说了起来。
“一听又是一两银子的报价，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心想完了，肯定是庆丰男中标。哪里想到……”
小二在旁伺候着，听得抓耳挠腮，见说话的人卖关子不住说他自己儿的心路历程哪里耐得住性子听，忍不住问道：“真的一两银子就要卖200万斤大米？小人也拿得出一两银子，也不求买那么多，百分之一足以。”
大地震后虽然开了仓放了粮，但粮价还是涨了不少，像他这种小伙计生计就比原先要艰难许多。他还算好的，好歹在大酒楼有份正经工作，照常上工领工钱，仅这一点就比许多
人强出了一条街，但一大家子现在就靠着他的工钱，杯水车薪。听到一两银子就能买到200万斤大米，就算知道没自己的份儿，也想过去凑个热闹，说不定人家侯爷又昏了头，卖给了他呢。
小二的话让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刘成更是指着他说：“瞧瞧，又一个人魔怔了，可见财帛动人心。但太子殿下深知俭省为要的道理，五钱银子都要省，一点也不顾面子，偏偏就能那么平淡将庆丰男的所有竞价单当成废标，小老儿我佩服得很啊！”
要知道他中标时可都懵了，生怕要赔钱。
小二见众人大笑，也知道自己出洋相了，傻笑地挠头说道：“所以我只能当个活计。”
然后殷勤地给众人斟茶倒酒，腆着脸说：“诸位大爷都是能耐人，连太子都见过了，可否给小人讲讲太子长什么模样？街面上都说咱们大清的太子和哪吒一样，是怀胎三年才出，生出来是个蛋。”
旗人虽然等闲不出旗地，但里面也是有小商小贩行走其中。特别是地震之后，那边房屋原就比外城坚固，又是半个军事组织，平时就习惯了被佐领等管束的生活，第一时间将家中余丁集中起来进行自救，事后赈灾也是旗人得到帮扶更多，因而不少商贩涌入贩卖些针头线脑，太子是蛋生的流言也随着他们很快就传遍了南城。
有人说是穿凿附会，也有人说太子就是天生不凡，各有
各的理，不过大家伙儿谁也没见过太子，最后不过胡乱争辩一通。知道他们见过太子，小二也不由好奇询问。
“太子是不是蛋中所出我等不知道，但他不过五六岁的模样，行为举止却比成人还要稳重，讲出来的话更是仁德，想来也不是凡人。”
接着，将胤礽那一通为何废了庆丰男的标缘由说了出来，击掌赞道：“和太子比起来，我们一把年龄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当时听到庆丰男被废标，还当庆丰男被抵制，原来背后有大道理。”
连小二也傻愣愣张大着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原来是这样。”
从来只顾埋头生活，把权贵消息当乐子甚至是打赏来源的小二仿佛看到了一条和自己正在走的全然不一样的道路。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暖意来，他以为生活很苦，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那样一个贵人全身心为自己着想着。甚至，因为怕对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平凡生活造成冲击，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利益。
他的背后似乎也多出了一个有力的臂膀，让他能够依靠上去。
不由地，小二眼眶红了，太子只有五六岁大为了天下的百姓已经开始日日操劳，他，似乎应该更努力一些，更上进一些。
比起到点拉栅栏的内城旗地，外城的消息流通更快，天还没黑，庆丰男舍财一两售卖百万斤大米，太子以天下公平为由拒收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
外城。甚至连城外寺庙里的和尚都听说了，连声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太子天生仁善是好事，但千万不要生起出家当和尚的念头，他们佛家也再担不起皇家的怒火了。
而此时，康熙才刚刚忙碌完，京师大地震余威还没过去，赈灾也有条不紊进行着，似乎一切已经开始步入正轨，而康熙却仍然繁忙。其他地方可不会因为京师大地震而停摆，就说海上，郑经承袭郑成功遗志又是打又是谈又是和三藩联合，着实让他头疼，若非郑家不和，恐怕以郑经的能耐还要更棘手几分。
“太子睡了么？晚膳用了什么？”康熙一面往东小殿走，一面问梁九功，保成没有额娘，少不得他又当爹又当妈。衣食住行样样都要关心。
很自然地，梁九功将胤礽几时几刻吃了什么，吃了多少，然后又在做什么一一告知康熙。作为一个奴才，想要不被别人取而代之，什么都要想到前头，一早就派了徒弟去打听。
“不过自打回来，太子就有点心不在焉，好像遇到苦恼的事了。”梁九功眉眼微抬，有点小心翼翼，“奴才听说是因为庆丰男。”
因为涉及镶红旗旗务问题，康熙严令梁九功和以前一样通过宫人打听太子太多事情，以免别人掌握太子的弱点。不过庆丰男的竞标价仅仅一两实在太震撼，加上胤礽自打离开镶红旗就神不守舍，让大家以为他是心疼，以至于梁
九功派去的徒弟几乎都没有打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