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耳目之为色（第1页）

夫耳目之所闻者，大多色欲之景、淫秽之声也。或耳目之所见、之所闻，必有所引喻而心之所诱，诱之心而动不动，动之而行不行，行之事所成不成，皆心之根本而自污也。耳之所闻於淫，目之所见於色，遂今天下耳目之间尽为下贱之景而淫秽之声布满天下也。夫人以堕落为本性，而恪守于道德，严之以法律，修之于齐身，治之于家国，本就人之难事而不易为也。历代以君子为之荣，而以小人为之耻，小人之为多，而君子几何乎哉！世之所昏昏然，人之所邪邪然，其论君子小人者，皆持之公念而与其衡端也。

阴之所映阳，阳之所映阴，阴阳与之相合者，天人之道也。天无所与其有也。人无所与其有也。天人之道者与其无也。故天之所见人者，所不能知人也。人之所见天，而不能知天也。此目之所见於色者，而闻之於不知也。天之所闻於不知也。人之所闻不知也。不知有其所知也。是故闻人之言，而多不能察其事、知其语，即事之所亲历，语言之亲出，方有可或得之，而不能知全貌者也。耳虽然听之以闻，目之所谓於其见，皆如此也。

心之欲而之，见万事万景尽皆欲也。心之欲而动之，听万语万言尽皆淫也。此心之所欲而蒙蒙，耳目之所闻者，焉有善念所乎也。然人虽为身心为根本，而环境之染，所处之黑白，亦举足轻重矣。长盗匪之家者，大多为其盗匪也。为诗书之家者，大多为其士人也。是所谓环境而乱心，心之所动而环境所不能清宁也。究本之所以者，心也。耳听之以乐，说也。目美女之以乐，说也。听之久，苦。目之见，伤。夫事之以中庸，情之以中庸，有其节度，情理阴阳之所以顺，而欲常容，耳目为之所不伤也。虽世有纷扰，耳目昏昏所不见明，事理之不能分，但人之於世，必有人之道也。人分高下，事分善恶，善之非其善，恶之非其恶，目之所见者，非所见者，闻之所听者，非所闻者，是故耳目之间，大多所不知也。亦不能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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