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页（第1页）

孙回见姐姐难受，她也不好受，无奈她人小力弱，不能替她报仇，拿到奖学金的喜悦也被冲刷走了。返校后正巧赶上江兵拿了薪水说要再还钱，符晓薇与他相约东英网吧，孙回守株待兔，终于在这天夜里等到他出现。又还了一千块，江兵去柜台里跟何洲说话，孙回凑过来，贼兮兮地问：&ldo;彭昕真的怀孕了吗？&rdo;江兵不答反问：&ldo;要上网吗？&rdo;于是孙回递过身份证，继续小声问：&ldo;她是不是怀孕了？&rdo;江兵道：&ldo;不清楚。&rdo;&ldo;你一定知道什么！&rdo;孙回蹙了蹙眉，瞅了一眼垂着头自顾自忙碌的何洲，小声道，&ldo;你告诉我吧，好不好？&rdo;江兵皱起了眉头，&ldo;你知道这个有什么意思，跟你无关。&rdo;孙回一滞，呆呆地站了几秒，才低低道：&ldo;这是我亲姐姐的事情，怎么跟我无关了，虽然姐夫不一定回头，可怀孕不怀孕对我姐姐来说很重要，至少如果彭昕没怀孕，她的心情会好很多，那些背叛也不会让她这么难过。&rdo;江兵愣了愣，没想到孙回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突然想起她打架时那份护犊的劲儿，无奈道：&ldo;谭总说她肚子结实，打得这么狠也没掉！&rdo;孙回眼睛一亮，笑眯眯地道了声谢，拿回身份证刚转身，她又回头加了一句：&ldo;是真的谢谢啊，不是假的！&rdo;江兵笑了笑，连低着头的何洲也抬头看了她一眼。姐姐孙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情果然大好，她骂了几声&ldo;小妖精&rdo;，解气道：&ldo;我就说没这么容易怀上，这个贱|人！&rdo;她想了想，又道，&ldo;看来你跟江兵熟，你姐夫出去应酬什么都要他来开车，江兵知道的一定多，你帮我从他那里套点儿消息！&rdo;&ldo;啊？&rdo;孙回挠挠头，&ldo;这样不好吧，我跟他其实不熟，他只是跟符晓薇有往来。&rdo;&ldo;哪个符晓薇？&rdo;孙迪根本不记得孙回曾提过的这些室友，她也没兴趣知道，只说，&ldo;别啊来啊去，帮姐姐做点儿事怎么了，养你这么多年又不是白养的！&rdo;孙回无可奈何，蹲在寝室阳台上撅了撅嘴，又听孙迪道：&ldo;哎，我跟你说，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二十岁生日很重要，我给你办桌酒！&rdo;孙回一愣，刚想说她记错了，孙迪已经开口：&ldo;到时候叫上你姐夫，我让他喝几杯再跟我回家，一定老老实实的！&rdo;孙回讪讪道：&ldo;姐，我生日还早，不是最近。&rdo;孙迪奇怪：&ldo;不是最近？你企鹅上不是写了吗，我刚跟爸妈说过，爸妈没说不是啊！&rdo;孙回扒着铁栏杆，生锈的表面粗糙不平，楼下人影绰绰，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她喉咙有些酸涩，低低道：&ldo;不是最近，不过没关系啦！&rdo;反正她活了十九年，前八年湖里游树上爬，做饭耕地，在乡下作威作福，后十一年回到城里穿上裙子扮乖，从来没有人为她庆祝过生日，连亲生父母都不记得她何时出生，她还能有什么办法。二十岁是一个大生日，这里的习俗向来是宴请亲朋好友，共同见证小寿星长大成人。孙回参加过身在监狱的表哥的生日宴，宴席上亲戚云集，红包一箩筐，她也曾幻想过自己的二十岁生日，留出一头长发，穿上漂亮的裙子，可惜她来不及将头发养长。这天夜里，孙回换上姐姐替她买来的新衣服，躲在饭店底楼的阶梯边上。饭店是竹楼结构，总共两层，经营农家乐，老板和孙父是好友，这次生日宴打了九折，孙父在昨晚还在说吃饭烧钱，比划着账单让孙回看。孙回叹气，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出生，只清楚月份而已，户口簿上的日期也是估计了一个大概的时间，正巧拐弯的洗手间里走出两个亲戚，小声议论：&ldo;还真给她办酒啊，那老孙他们也还成，当初把她扔了，捡回来以后还是照样疼。&rdo;对方道：&ldo;还不错了，还能供她读书，毕竟是亲生的，养着养着也要培养出感情的！&rdo;声音渐渐远去，孙回咬了咬唇，呜咽了一声，像是小猫小狗在夜里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不远处突然有人道：&ldo;孙回，谭总让我来找你！&rdo;孙回循声望去，正见江兵不知何时站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面色掩在黑暗中，只有孙回的脸恰巧暴露在斜斜映来的月光下，脸上泪痕满满，双眸水漾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