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页（第1页）

&ldo;没事……&rdo;周焱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轻轻说了一句。李政闭了下眼，过了会儿才睁开，推开她，问：&ldo;醒了？&rdo;周焱点头。李政说：&ldo;现在走？&rdo;&ldo;嗯。&rdo;周焱起c黄，糙糙刷了牙洗了脸，浑身无力，头还有点晕。李政看她面色不对，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体温看起来正常。他问：&ldo;不舒服？&rdo;&ldo;还好。&rdo;下楼退房，两人上车，李政想了想，说：&ldo;等会儿。&rdo;他又下去一趟，片刻回来，拿了两个白煮蛋和牛奶面包，剥着蛋壳说：&ldo;多少吃一点，路况不知道怎么样，也许又得几个小时。&rdo;周焱接过白煮蛋，机械地咬着吃，蛋黄掉了腿上，她腿动了下。李政捡起蛋黄，递到她嘴边，顺手拍掉她腿上的碎屑。周焱摇头，李政问：&ldo;不吃？&rdo;&ldo;嗯。&rdo;李政自己把蛋黄吃了，又吃了一个面包，才系上安全带，发动了汽车。走得路跟昨天的一样，李政没再开导航，出了梅花坞，又下雨了，路更加难开。李政盯着路况，跟周焱说：&ldo;再喝点牛奶？&rdo;周焱慢慢地摇了下头，过了会儿问：&ldo;要开多久？&rdo;&ldo;不堵车的话，一个小时。&rdo;李政说，&ldo;我让林泰先去警局看看？&rdo;&ldo;不用。&rdo;周焱抱着书包，时不时用指甲抠一下上面的脏印子，李政说：&ldo;再眯一会儿。&rdo;&ldo;不困。&rdo;前面有水坑，李政没留心，车子一个大颠簸，泥水溅到了外后视镜上，李政&ldo;靠&rdo;了声，往边上停，抽了张纸巾擦镜子，擦了几下，开车门走了出去。李政撑着伞回来，扶着车门说：&ldo;下来透透气？我抽根烟。&rdo;周焱想了下，背着书包下了车。路边载着几棵树，杂糙丛生，李政让周焱撑着伞，点上一支烟，指着地上说：&ldo;这是马齿苋？&rdo;&ldo;……嗯。&rdo;&ldo;这东西哪儿都有，我上次也采过一回，没吃上。&rdo;李政蹲下来，随便拔了几根，举着它们，眼神向周焱询问，周焱摇摇头，李政把马齿苋扔了，望了眼天空说：&ldo;这还真下得没完没了了。&rdo;他叼着香烟，拍拍手站起来，接过周焱手上的雨伞说：&ldo;抬头。&rdo;周焱抬头，李政拿掉烟，往她嘴上亲了一口。周焱一声不响地看着他，李政摸摸她的头顶，&ldo;回去吧。&rdo;扔了烟蒂，两人往回走，天色阴沉，隐隐听见雷声，又像是河流的声音，李政皱了皱眉，往边上那条小路望过去。像是从天上掀起了一个大浪，巨大的混合了无数个潮涌的声音将雨声淹没，黄色的泥沙吞噬了路边那几棵树，汹涌着滚滚前行。李政抓住周焱的手，大喝：&ldo;快跑！&rdo;巨浪从天上打下来，遮天蔽日，顷刻将房屋车辆吞没，周焱连尖叫都来不及，下一刻马上被掀翻，浪头推滚着她，巨大的冲力冲开了李政的手。李政冲向她，大喊：&ldo;周焱‐‐&rdo;往前抓，碰到了她的衣服，他用力一拉，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牢牢抱住，任由潮水冲撞着他的身体，吞噬掉他的呼吸，所有的力量都汇集在了双臂。洪水来了。暴雨橙色预警，防汛应急响应提升为1级，庆州站超警戒水位102米。房屋坍塌，数万人被困，救援官兵奔赴现场紧急救援。&ldo;tiao&rdo;一楼被淹，林泰调着电视频道，一边看新闻，一边拨打李政的手机。已经尝试了两个小时，还是打不通电话。沈亚萍问：&ldo;怎么样？&rdo;林泰说：&ldo;我先报警。&rdo;黄沙滚滚，水流湍急，李政抵着一棵树，用力单手抓住，另一只手使劲抱着周焱。手上刺到尖锐物，红色的血液从黄水中冒出，树被冲断，他用力抱紧她。等再次停下，李政趴在了一块糙滩上。糙滩大约两个平方，李政把周焱放上去，解开她腰上的书包扣，将她放平，摸着她的脸叫她：&ldo;周焱？周焱？&rdo;周焱没有回应。李政给她做起心肺复苏，周焱很快就咳出了水。周焱睁开眼，浑浑噩噩叫了声：&ldo;李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