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橡木姜饼人与圣诞树（第1页）

佐伊走出了人类作战指挥部。

附近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前几日爆炸案的血迹也被冲刷干净，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大家还是抬着头，将注意力放在巨大的屏幕上，聚精会神的听着领导者讲话。

“最后一名一级机械人，娜塔，已经确认死亡，至此我宣布，人类于即日起，夺回了属于自己的自由！”

人群沸腾了，人们欢呼，扔着帽子，挥舞着双臂，拍打着伙伴。

一旁的三级治安机械人似乎检测到了什么，开始维护秩序：“请不要奔跑，打闹，小心摔伤。”

几名治安机械人向着人群发出警告，突然，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冲了上来，一脚将其中一名治安机械人踹翻在地：“废话真多，愚蠢的机械人！”这句话仿佛触发了某种机关，紧接着，人们如同失了控，一个接一个的对着治安机械人拳打脚踢，有些甚至拿着刀，揭开他们的衣服，疯狂地划着皮肤。

一瞬间，广场上血流成河。人们将三级机械人的躯体四分八块，举过头顶，像拿着战利品一样狂欢着。

“即日起，人类进入新的纪元！”父亲的声音从佐伊的后方传来，佐伊穿过人群，背道而驰。

奥斯陆的冬天很冷，佐伊拿出红色围巾，系在脖子上，她情不自禁地低头闻了闻，竟然还有股淡淡的橡木味。她想起去年冬天，呆坐在壁炉旁的E30，望向火苗的样

子。他的瞳孔干净又透明，脸颊也微微泛红，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火烧的太旺。火苗映着他侧脸的轮廓，像一副油画，定格在了佐伊的脑海中。她将围巾围在了他的脖子上，E30回过头，他们的嘴唇碰在了一起，佐伊在这瞬间拉紧了围巾。

他的脸热呼呼的，鼻息中也有橡木的味道。

佐伊晃了晃脑袋，将手伸进口袋，感受到了异常，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娜塔偷偷放进口袋里的姜饼人。她愣了一下，眼泪就不听使唤的滴在姜饼人上。姜饼人眼睛的颜色立刻深了起来。印象中佐伊只见过娜塔哭过一次，那是在布雷诺镇，她们衬着夕阳，爬上山顶的时候，娜塔聊到父亲和家庭，称自己生来没有妈妈，佐伊望向她，竟发现她深绿色的眼眸下，挂着一串泪珠。一股酸楚从胸腔中喷发，不知是什么力量，让两名少女抱在了一起流泪，那一刻，佐伊隔着衣服，感受到了娜塔的心跳，和自己的频率一摸一样。

想到这，佐伊吸了吸鼻子，打算赶快回家睡一觉，睡醒后她需要打扫卫生。离去年的圣诞节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壁炉里还没有添置新的柴火，家里挂在房梁上的圣诞树也还没拆。小时候妈妈总说，圣诞树过了圣诞节也可以再多放几天，每当抬头看到圣诞树的时候，都可以许一个愿望，只要愿望够美好，就一定有机会实现。佐伊知道

，爸爸不会回家，所以她不打算拆了。

索性就那样放着，放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