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页（第1页）

我真心实意地问黎至元：&ldo;你一把年纪，还会有如此魄力？&rdo;黎至元假惺惺地咳嗽了两声：&ldo;我已风烛残年，现在再不显露魄力，只怕更加来不及了。&rdo;说完，他又真心实意道：&ldo;温妮，你不知道，在你面前，我有多怕老。&rdo;我突然热泪盈眶，想下辈子做牛做马补偿面前这个男人。我真的俯在桌上哭了一场，为了曾经的大将军，为了今日的逃兵，为了肖言和他的&ldo;百姓&rdo;，也为了准备披挂上阵的准将军黎至元。我抽抽搭搭地再次问道：&ldo;你，真的，会去北京吗？&rdo;黎至元倒若无其事吃起菜来：&ldo;等你哪天不流眼泪不流鼻涕了，我就去。&rdo;我张着嘴瞪视黎至元：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打电话给茉莉。纵然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行了之后还叫苦连天，她也是我的好姐妹。茉莉仍是一肚子苦水：&ldo;温妮，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不敢跟你诉苦了，怕你觉得我烦。&rdo;我叹气：这种开场白，后面接的一定还是诉苦。则渊丢了饭碗，换来了6个月的薪水。而茉莉虽仍在工作，但酬劳甚微。6个月的薪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坐吃山空的感觉就像走在悬崖的边缘。贫贱夫妻百事哀，相濡以沫纵然可歌可泣，但却称不上幸福。我说：&ldo;大不了回国来，则渊在国内是百分之百的人才。&rdo;茉莉却说：&ldo;一定要衣锦还乡。&rdo;我不以为然，&ldo;乡&rdo;这种地方，衣衫褴褛也可以还。我还不是在瘦成皮包骨后考虑回北京了？丽莉请到了接班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姓徐，魏老板问她有没有英文名字，她说没有。于是，魏老板说：&ldo;那你也叫丽莉吧，这样我叫着习惯。&rdo;真丽莉告诉我：&ldo;她是生了孩子再出来工作的。因为现在世道不好，所以魏老板开给她的薪水极少。&rdo;丽莉开始交接工作了，我的辞呈却还躺在抽屉里。丽莉说：&ldo;等我走了你再交，不要再让我见识他的勃然大怒了。&rdo;魏老板的大怒，也是我所忌惮的。也许他会把&ldo;背信弃义&rdo;的我抛一道弧线，摔到墙上。丽莉正式告别公司的那天，魏老板没有来。我们个个心照不宣，他是不忍看着丽莉走出公司大门，却再也不会回来。丽莉也不忍，她眼中噙着泪，在公司磨蹭了许久。第二天，公司里仍有丽莉，不过，是三十多岁的丽莉徐。我在网上又读到了肖言的消息，说肖言的妻子乔乔仍与英俊男友密切来往，还附上了一张照片。照片中一男一女，手挽手走在路上。两人未露正脸，我分辨不出那女人是不是乔乔。我对自己咬牙切齿：何必还去关心他的消息，真真假假，到头来只是让自己兵荒马乱。正巧，我妈打来电话：&ldo;辞职了吗？&rdo;我连连应声：&ldo;辞，辞，马上就辞。&rdo;我准备还乡了，不再过问他乡事。魏老板接过我的辞呈，就像接过我每日的报告一样。他说：&ldo;我之前听说了。&rdo;是，那日丽莉在公司大声嚷出了口，八成的同事都听说我要辞职。一传十，十传百。魏老板垂着眼：&ldo;温妮，我器重你，觉得你是可塑之材。我不希望你为了儿女私情，或者蝇头小利，放弃我给你铺的这条路。&rdo;魏老板说得面面俱到，我听得脑中一片空白。不等我缓过神来，魏老板又说：&ldo;我已经通知丽莉给你加薪了，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出去吧。&rdo;就这样，我来不及说一句话说，就被撵了出来。下午，我接到了一个噩耗。黎至元的爸爸在前一夜突然与世长辞了。我是听杰西卡说的。她给黎至元的妈妈打电话，黎妈妈不在家，佣人知道杰西卡是黎家的朋友，于是告诉她，黎爸爸夜里突发心脏病，送去医院时已经回天乏术了。杰西卡手忙脚乱地告诉我：&ldo;黎至元不接电话，我很担心他。&rdo;我的头皮发麻：黎爸爸怎么会死？他不是黎老仙人吗？我拨黎至元的电话，他也不接。我变得和杰西卡一样，很担心。黎至元一直没有消息。我向魏老板请了夜班的假，他一口应允，想必是知道缘由。我去了黎至元的家，杰西卡和我一道。路上，杰西卡抓着我的手：&ldo;我真的喜欢黎至元，也真的喜欢黎爸爸、黎妈妈。&rdo;我什么也没说，喉咙中一直像哽着什么。杰西卡又说：&ldo;温妮，你怎么会不喜欢他呢？&rdo;我还是不说话，怪就怪&ldo;缘分&rdo;好了。我和肖言相爱得太早，让多少人都吃尽了苦头。黎至元不在家，我和杰西卡站在门口等他。杰西卡说：&ldo;你没有他家的钥匙？看来你也并没有赢我太多。&rdo;她和丁澜不谋而合，觉得我和黎至元早就该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