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页（第1页）

贺培安咬牙切齿的表情告诉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江澄溪退后两步，只觉心如死灰：&ldo;贺培安，既然我们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要我说实话，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吧：你上次在浴室听到我跟王薇薇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我确实处心积虑千方百计地想要跟你离婚，我嫁给你的每一天都想着怎么跟你离婚！&ldo;我为什么会嫁给你，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也用不着我多说。我没有喜欢过你。一分一毫也没有。贺培安，我恨你都来不及！这些天以来，所有和你做的事，跟你说的话，我都不是真心的。现在这么说个清楚倒也慡快了。我以后也再不用做戏，再不用每天哄着你、顺着你了。&rdo;房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外头的风声呼呼地刮过。贺培安居然缓缓地微笑，嘴角的笑意渐渐浓烈，仿佛一切都洞若观火、了然于心：&ldo;江澄溪，你知道没有办法跟我离婚，除非我不要你或者我死了。所以……这段日子，你是不是每天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好给你自由呢？那次我受伤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死了，嗯？&rdo;江澄溪没有说话。贺培安猛地上前，掐着她的肩膀，毫无怜惜地把她从浴室直接拽到了浴室外的露台处。他将她推到露台的栏杆上：&ldo;说，是不是？&rdo;屋外的深夜已是零下，寒冷的北风仿佛是利箭，从四面八方&ldo;嗖嗖&rdo;射来。底下便是喷水池，从水中江澄溪歪曲的倒影中可以清晰地看到爱神的雕塑。曾经他站在池边，跟她说，小时候他蹒跚学步时最喜欢在那里绕圈圈了。那个时候，是秋天的夜晚，星辰闪烁，清风自来。可是后来呢，她终于是与他渐行渐远了，如今却到了这样的境地。江澄溪不知道怎么地生出了种豁出去、一了百了的孤勇，她狠狠地回道：&ldo;是啊，你说得没错。贺培安，我恨不得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rdo;她是想过很多次跟他离婚，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死，一次也没有！原来她真的每天巴不得自己去死。那一刻，贺培安真想仰天长啸。他防备身边的每个人，唯独没有防备她。他冷淡身边的每一个人，唯独没有冷淡她。只因为她从嫁给他开始，会像他母亲一样给他煮面，哪怕是泡面，他也觉得香甜得胜过人间美味。她戴上他母亲的镯子，羞涩地说&ldo;婆婆&rdo;两个字。后来她会&ldo;培安培安&rdo;地唤他，哄他。她会在家里等他，哪怕一开头是那么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她总是在那里，等着他回去，至少他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他是这样缓缓、缓缓地爱上了她！可如今却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傻子会相信，她喜欢他。真是傻啊！&ldo;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rdo;江澄溪闭上眼睛，吐露了心底深埋的秘密，&ldo;还有……贺培安，我还跟贺培诚发生过关系。&rdo;终于是说出了口，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害怕了！可是，亦知道，从此之后，她与他，便再无半分回头的余地了。贺培安在她上头，逆着光，就这么一直用一个姿势瞧着她，仿若刀刃，就连他的声音也如刀刃一般的锐利：&ldo;江澄溪，你再说一遍。&rdo;&ldo;我跟贺培诚上过c黄，发生过关系。&rdo;漆黑的天空，不知道何时飘起了雪花，随着狂风，凌乱地飘落。贺培安脸上的肌ròu不停抽动，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像雪花一样坠落下去，只要他一松手……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翻来覆去地闪过。他的目光落在江澄溪脸上，此刻的她居然双眼轻阖，平静得像沐浴在清风之中。贺培安酸涩地闭上双眼，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再睁眼时，眼睛里头已经无波无澜、无半点情绪了。他把她从栏杆上拽了下来，转过身，背对着她。贺培安听见自己的声音毫无波澜起伏地响起：&ldo;江澄溪，既然你都这样坦诚，那我也就坦诚相见。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动了这么多手段一定要娶你吗？&rdo;江澄溪的眼帘不断颤动，不止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他接下来的话。贺培安俯下了头，唇贴着她的耳朵，极轻极缓地道：&ldo;我当初不过是为了让贺培诚难受，折磨他而已。&rdo;原来都是真的，王薇薇没有骗她，贺培诚也没有骗她，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哪怕是在明道真的见着了，她还是自欺欺人地不愿相信。她咬紧牙齿，但还是克制不住牙齿的颤抖，咯咯咯咯，她似能听到那抖动的声音。许久之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地在这空间响起，仿若风声，随即消散无踪：&ldo;那个时候贺培诚追的人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一样会娶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