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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刺破肌肤扎入穴道中,有轻微的麻,绝称不上疼。“哎呀……”一惊一乍的声音在耳边吵闹,“痛啊,小姐痛啊。”“亦蝶。”我手指伸向茶盏,“水凉了,去烧些热水。”她拈着手帕,在手心里揉搅着,悲苦的望着扎在我手臂处的银针,一脸泫然欲泣,“小姐你忍着啊,我去去就回来。”目送她出门,这才向着莫怀旻歉然一笑,“她是个忠心的丫鬟,只是吵闹了些。”莫怀旻几不可见的微点了下头,神情柔和。艾条在针头上方燃起如丝青烟,清爽的药味弥漫开来,微热的感觉从针尖传来,缓缓的润入筋脉中。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我只觉得脉络舒畅,全身暖暖的。“残留的药性几乎已全部去除了。”他放下手中的艾条,伸手启针,“明日就不用施针了。”再是冷静淡定,在听到这样的话时依然忍不住的笑了,这些年压在心头的大石搬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过……”他语音稍停,“常年筋脉淤积药性入体,已经损了你的身子,加上你先天太弱,即使疏通筋脉也比不得常人康健。”我默默的点头,心下明了他说的话没错。但于我而言,能够不受病痛日夜煎熬之苦已是往日想都不敢想的事。起身对他深深下拜,“凝卿曾自认活不过二八之龄,能有今日已是万幸,莫公子再造恩德,凝卿无以为报。”他微挪两步,双手背负身后,清冷的目光缓缓投注在我的脸上,“你心脉太弱,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太费心神,与你无益。这次病发就是你思虑太过导致筋脉受损。若是常年如此忧思冥想,只怕他日终会复发。”“那我本身的病如何治?”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无法根治,不然也不会提及复发。他沉吟片刻,“先天之疾,从医理而言几乎难以完全去除,小姐若肯放宽心胸舒襟展怀便是最好的药。”“那你的意思是我已不需要再施针服药了?”他这一次的沉默更长,低头思虑。在长久的等待后,终于悠缓开言:“我为你配一剂药,服下后只要不是太过刺激心神之事,应是不会再发病了。只是这药耗费时日,许要三两个月,望小姐能再小住些日子。”这莫府清幽,安宁雅致,偶尔与他上山采药,闲暇了坐在药圃周围沉思静默,惬意而自在,我又怎会推辞?我扬起脸,巧笑点头:“好。”清秀如玉的面容上也释放了清淡笑意,“这是我看到你最真心的一次笑容。”手指抚上脸颊,笑容不觉更大,“是吗?我怎么不知。”他抬手示意,我颔首移步,两人在院中缓行赏景,初春药草生长,放眼皆是碧色郁郁,繁花点点。“心思太重,何曾放下过?”他拈珠轻叹,“还记得你那个昙花一现的故事吗?你劝我莫要执意出家之念,那你又何曾不是执意了?”我默然低喟,“看懂容易看透难。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莫公子觉得哪样最苦?”他步履清渺,衣袂微扬,许久方才苦笑,“放不下。”“公子放不下,凝卿也是同样的道理。非你我不懂,而是舍不下情。”我曾劝他,却不能劝服自己。他停下脚步,“放不下那晏清鸿吗?”我一怔,半晌无言。相识数月,虽是每日独处诊病,偶尔聊及佛经禅语相谈甚欢,却几乎未触及过任何对方家事。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着实让我感到突兀。无奈摇头,口气平淡的象是谈论不相干的人,“他是我定亲的丈夫。”“我知道。”他丝毫不见意外,“他是嫌弃你身体不好才退亲的吗?”我该如何回答?说晏清鸿的退亲是因为皇家对父兄的不信任?还是说,自己不过是连环棋子中的一枚?或者说一切涉及权势的争夺?莫怀旻是不问世事的人,这些朝堂之事说之何用?何苦道尽隐秘给不相干的人知道。我迟疑顾虑着,一时竟未回答。我的沉默不知是不是让他误会了,他的笑容有些涩涩的味道,“若是如此,他不配你。”莫怀旻从未说过重话,这还是我令聚齐,还能调动国内兵马。”她似是吃饱了,揉揉自己的肚子伸了个懒腰,“这都是我以前听来的传说,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当个热闹听呗。”打了个呵欠,她冲我摆摆手,拖拉着脚步朝院外走去,“我累了,去睡了。”目送她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我沉吟了会,举目望向树枝更加浓密之处,“贺护卫,她的底细查清楚了吗?”40怀旻往事圣药私密若说我对青舞的突然出现没有半点怀疑那是假的,但云崖很确切的告诉我这女子没有半点武功,至于具体的背景来历,还要等待查证。坐在药圃边,手中扬着簸箕,抖出淡淡的草药清香。亦蝶在身边四处奔跑追逐着花丛中的蝴蝶,玩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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