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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

「那當然了，萬一真有事呢？」母親大力搗著蒜，「現在只有血和牙，其他的沒找著，估計是給藏起來了。一想到這個殺人犯可能還在外面到處晃悠，我這心裡就堵得慌。報警好，報警給他抓出來，槍斃。」

大駿頭上冒了汗，搖晃著站不穩。

「怎麼了？是不是中暑了？」

母親偏過頭來，用視力尚好的左眼瞅住了他。

「今晚上吃涼麵，你多吃點蒜，殺菌，聽見沒有——」

沒有，母親後面的話，馬大駿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傻愣愣地望向窗外，一顆紅澄澄的夕陽正落入海去，金光閃耀的晚霞，盯久了，眼前反倒是漆黑一片。

隔壁響起了聞聯播的前奏，黑夜正在拉開序幕。

今晚，他給自己下了最後通牒，今晚必須做個了斷。

第11章11錯過

爍金篇?錯過

李大金髮了，李大金飄了，李大金覺得自己富甲一方，無所不能了。

直到小汽車在山溝溝里沒了油。

車卡在半山坡上，不上不下，進退兩難。

周遭是層層疊疊的山，怪石嶙峋，犬牙交錯，棕紅色花崗岩被日頭烤得冒油，李大金極目遠眺，山海之間，不見人煙。

他不想停在原地等下去，萬一馮平貴他們追上來呢？

他將金子分作幾份，一部分裝進行李箱，一部分塞入手提袋，還剩下十幾根沒處擱，便將上衣脫下來，袖口一系，勉強挽成個包袱，朝後一甩，扛在肩上。

他顯然低估了金子的重量，走了沒有百十來米，就給墜得腰酸背痛，兩股戰戰，加上一天一宿沒吃飯，此刻頭暈眼花，冷汗順著脊樑溝往下淌。

就在他眼前一黑，即將朝前撲下去的那一瞬，一雙手打後面攙住了他。

「小哥，你還好吧？」

李大金落在后座，光著膀子，不住地朝前探身，從前座的座椅靠背處抽紙巾來擦汗。

轎車裡冷氣充足，吹得他重煥發生機，甚至連打了幾個噴嚏。紙巾擦完汗又被他轉手抹了鼻涕，軟塌塌地攥在手裡。

甸甸的包袱就擱在腿上，他若無其事地兩條胳膊攏住，擋了個嚴嚴實實。

「好人昂，得虧遇見恁，」他笑笑，沖坐他旁邊的白衣男子點點頭，「不然望山跑死我。」

「客氣了，順路載你一程，應該的，」開車的大隻狗也報以憨笑，「大哥常教導我們，生意人嘛，出來謀事，和氣為貴。」

「恁做生意的？」李大金張大眼，「什麼生意？」

大隻狗打後視鏡看了眼賢哥，試探性回道：「我們包了家茶廠，順便再包幾個山頭，準備種——」

「人生的環境，乞食嘛會出頭天；莫怨天莫尤人，命順命歹攏是一生——」

喧鬧的彩鈴埋住了他後半截的話，大金順著鈴聲，看向始終沉默的賢哥。

「大哥，你這個手機鈴很藝術昂，」胳膊肘搗搗他，「你也喜歡五白？」

「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