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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认真的望着阿南，他忽然有感而发的说道：&ldo;你要是我的弟弟就好了。我很顾家的，一定会疼你。&rdo;随即他伸手抱住阿南，把人搂到了自己身边。阿南枕着他的手臂，满眼的凶光渐渐消散了：&ldo;做你的弟弟有什么好？&rdo;叶雪山思索着答道：&ldo;我会带你玩，还会保护你。&rdo;阿南咕哝道：&ldo;我又不是小孩子。&rdo;叶雪山轻声说道：&ldo;大人也要玩，也要人保护啊！&rdo;阿南把手臂搭上了他的腹部：&ldo;那我做你的弟弟，你别走了。我不是你亲弟弟，可顾雄飞也不是你亲大哥！&rdo;叶雪山轻轻拍着阿南的手背，话却说得不留余地：&ldo;我是先往上海去，到了地方我就给你写信。将来你要是在天津住腻了，可以去找我。&rdo;阿南低声问道：&ldo;找你干什么？&rdo;叶雪山笑了，用指尖反复划着阿南的手背：&ldo;养我啊！&rdo;阿南嗤之以鼻：&ldo;哈哟，我真是爱死你了。你丢下我自己跑路，我还要追着去养你！顾雄飞有钱，让他养你吧！&rdo;叶雪山满不在乎的仰面朝天，悠悠扬扬的说道：&ldo;大家一起养，我没关系。&rdo;阿南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喜色。在叶雪山的身上掐了一把，他要笑不笑的骂道：&ldo;真不要脸！&rdo;叶雪山费了不少工夫，总算把阿南哄得不很难过了。阿南其实自己也懂道理‐‐顾雄飞照顾了叶雪山五年，五年的情分，不可能忽略不计。如今顾雄飞被日本人抓了一次，自然害怕要走；说起来他和叶雪山又是一家，要走一起走，也是正常。可自己是多么的依恋叶雪山啊！只要想到叶雪山在家里，他就能推掉一切应酬消遣‐‐甚至，他连大门都不想出了，他连朋友都不想见了。阿南撅着嘴，拎出三只皮箱放在正房：&ldo;什么时候走啊？&rdo;叶雪山答道：&ldo;看船票吧，还不一定。&rdo;阿南横了他一眼：&ldo;今天是不是就要搬走了？&rdo;叶雪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ldo;是。&rdo;阿南向外挥了挥手：&ldo;那你滚吧！&rdo;叶雪山站起身：&ldo;不行，我一个人拎不动三只皮箱，你还得送我一趟。&rdo;阿南听闻此言，忽然很想捶他一顿：&ldo;哟，我还得送你？&rdo;阿南拎着两只沉重皮箱，一路骂着街出了门。叶雪山走在一旁，一边拎着一只皮箱，另一边腋下夹着两本画报。两人乘坐黄包车到了沈公馆，叶雪山把阿南安排在小客厅里坐下了，自己跑了两趟，把皮箱全送进了楼上顾雄飞的房里。顾雄飞已经醒了，这时见他回了来，就皱着眉头问道：&ldo;你跑到哪里去了？&rdo;叶雪山笑嘻嘻的把画报送到他的枕边：&ldo;大哥，你看书。&rdo;顾雄飞气笑了：&ldo;滚你的蛋！&rdo;随即他不由自主的又把对方当成了猴崽子：&ldo;在别人家里做客，不许乱走乱看！&rdo;叶雪山没说什么，嬉皮笑脸的撤退了。下楼找到阿南，两人并肩出了公馆大门，叶雪山笑道：&ldo;阿南，我们走一走吧！&rdo;阿南做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ldo;大冷的天气……&rdo;然后他加快脚步，紧紧跟上了叶雪山。叶雪山请阿南吃了一顿提前的晚饭，两人都喝了一点酒。叶雪山是越喝越高兴，而阿南本来满心都是生离死别的悲哀，可是此刻悲哀散尽，他不禁变了感觉，几乎认为叶雪山只是出远门而已。然而等到两人在饭馆门前分了手，阿南在冷风中坐上黄包车，慢慢的又有了苦滋味。于是他不敢回家，直接去找了朋友们。朋友们一个个都是粗野热闹，而他现在正需要热闹。心是不能静下来的，一旦静了，便要往深里想了。阿南走了，叶雪山也是回了沈公馆。沈将军没再露面，小文闲庭信步的满楼里溜达，忽见他带着一身寒气上楼来了，便是停住脚步笑道：&ldo;正等你呢！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得安排人给顾兄作伴了！我看顾兄行动不便，夜里身边离不得人啊！&rdo;叶雪山带着一点淡淡的酒气，对着小文微笑：&ldo;不用找别人，有我就行。&rdo;小文懒洋洋的又问：&ldo;你习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不习惯的话，我给你加一张行军床。&rdo;叶雪山连连摆手：&ldo;不用不用，我是和谁都能睡。况且是大哥，又不是外人，更没问题了。&rdo;小文点了点头：&ldo;是，家里床大，躺得开。&rdo;叶雪山和小文闲谈几句，小文走后，他便也进了卧室。锁好房门脱了外衣，他美滋滋的走到顾雄飞面前坐下来，带着酒意就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