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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到了瓜埠，因第二天到金陵江口，兩家就要分手，祖孫二人給6玄最後一次施針。6玄道：「我覺著自己跟平常沒啥差別，已經好了。」

周堅白笑而不語，給他診了脈，完了說：「最近半年應該是不礙事了，還有些余邪在裡頭，得吃幾劑藥，才能根治」。

6玄歡喜：「那就等回到應天，6玄過來拜見太公，到時候請太公給開方子。」

堅白想了想：「還是現在把方子開好，你帶著。我怕萬一到時候我不在，或者你有什麼事，不就耽擱了？現在開好了方，等到了應天，你還過來找我，萬一見不著，就用這個方子，也無妨了。」

當下斟酌，尋了紙筆，給6玄開出兩個方子，一先一後，並囑咐他們如何煎煮服用，6玄記下了，讓景茂把方子收好。

施針的時候，6青和景茂上岸去買了許多吃食，並兩瓶酒。二嘎子滿臉堆笑，跑前跑後幫忙拿東西。因他午後時，又說6青喜歡雲貞，把6青說惱了，小子偏又說：「你要是惱，就是讓我說中了！」6青更生氣了，不理他，這會兒見來討好，把東西給他提著，卻仍板著面孔。

二嘎子打量一下買的東西，把6青拉到一邊，悄說：「你買的都是些下酒菜兒，女孩兒家愛吃的，一樣都沒有。不如咱倆再跑一趟，買些果子蜜餞去！」

6青想了想，還真是，不由贊他道：「行，還是你想的周到。」

第12章（下）

【游故地先生會僧友】

二人又去碼頭走了一遭，茶鋪里買了梅脯、笑靨兒、玫瑰餡餅，後在一處點心店看見滴酥鮑螺，也買了些。6青付了錢，提上盒子，回身再找二嘎子，不知跑哪兒去了，等了一會兒不見來，獨自回來了。

到船上時，雲貞和桂枝已回自家船上去了。6玄、景茂陪著周堅白在艙里吃喝閒聊。景茂把一側床鋪撤了，中間擺了個小桌。6玄請堅白上坐，堅白不肯：「坐在那裡，越發覺得自己是老朽了！」

6玄經過這幾日，知道他性情了，就不堅持，由他坐在客位，自己在主位相陪。因不能飲酒，只以茶相代。景茂陪著堅白吃了幾杯。

6玄看了6青買回來的點心蜜餞，笑說：「看來，還得經事兒才能長大，出來一趟，你倒學會買東西了」，讓他給雲姑娘送過去。

6青得大哥稱讚，滿心歡喜，提著東西上岸來。心裡猶疑道：「見了面，我該怎麼說呢？」

正自躊躇，忽見二嘎子走來，手裡拿著幾枝桂花。那花開的頗有幾分雅致，散發一陣陣甜香。

6青正要問他，望見桂枝從那邊艙里出來了，打招呼道：「6二爺」。

6青登上船來，把手裡食盒子遞給她：「你把這，給雲姑娘拿進去吧」。桂枝接過食盒，含笑說：「多謝二爺，叫您費心了。」

二嘎子跑上前來，滿臉堆笑道：「還有這桂花！是我們二爺特意讓我帶過來，送給二位姑娘解悶兒的。」

6青一聽，「騰」地把臉紅了，卻不好分辯。桂枝一手把過花枝，湊上去聞了聞，笑吟吟向6青福了福身：「這花兒好，我們姑娘一定喜歡！二爺想的可真周到。」

6青想說句什麼，看見二嘎子在桂枝身後，殺雞抹脖兒地使眼色，就沒說出來，只點了點頭，回過身走了。

到得自家船上，二嘎子湊上前來問：「咋樣？這回我將功折罪，做的好不好？」

6青臉還紅著，卻忍不住贊他道：「做的好！看不出，你還挺會買東西的。」

二嘎子叫道：「這可不是買的！這是我從酒樓門前樹上折的，就這幾枝開的好，讓我折了來，怕他小二罵，藏著掖著，出了一頭的汗哩！」

湊近了，涎著臉說：「小的立了這大功勞，哥兒也不賞些什麼？」

6青笑道：「行！待會兒賞你，我賞你一頓窩心腳！」兩個笑鬧了一場。

黃昏時分，6青端些酒菜，跟二嘎子在煙蓬底下吃喝。二嘎子嘆息道：「唉！明兒你們就上岸了，我聽說，那小娘子也是應天的，你們還沾親帶故，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我可是沒戲了，再也見不著桂枝嘍！」

6青道：「你不是也在應天麼？」

二嘎子道：「我這四海為家，什麼時候在哪兒，哪裡有個準兒？就算在應天，為了這口嚼穀，整天腳不沾地兒，哪還有功夫會朋友，再說了，我也沒什麼朋友，桂枝那丫頭，根本她也看不上我！」

6青道：「別說這話！你怎麼沒朋友？從今往後，我就是你朋友！你告訴我落腳處，回頭到應天了，我去看你。」兩個人相互勸酒，都喝的暈暈乎乎。

卻說雲貞在艙里，忽然聞到一陣花香，見桂枝一手提個吃食盒子，一手把著幾枝桂花進來，歡喜道：「哪兒來的花？」

桂枝道：「那邊船上6二哥送來的」。雲貞尋了個瓶子，裝上些水，把花插上，滿艙都是香氣。贊道：「這花真好。」

桂枝含笑道：「我看那6二哥，好像對姑娘有幾分意思。」

雲貞只顧聞著花香，低聲道：「莫亂說。」

桂枝道：「怎麼是我亂說，我不信姑娘看不出來。」

雲貞賞玩一會兒桂花，說：「心裡無事，天下皆安。這些事，你心裡要是不想，就不要講它，說多了，反倒說出事來了。」

桂枝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從此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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