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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去哪里都不会改变,对我这样苟存人间的游魂来说,或许桃花源这个宁静之地是最好的归宿。」薄言之转头凝视陶渊明的双目,「陶先生,你不是早已看出言之非人了麽?」

「你对灵运并无恶意,他也很喜欢你。既然如此,我干嘛非要讨这个嫌说破你的身分?」陶渊明笑道,薄言之闻言亦微微一笑。

这时乐声停止,谢灵运回到原座,桃花源内最年长者见酒已足了,再喝下去难免伤身便吩咐他身旁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带客人下去休息。

「客人,这是你们的房间。」带路的青年推开两幢并排屋舍其中一间的大门,「明日我族中长老还会给你们划一块田地出来,若有兴趣不妨与我们大夥一块耕种试试。」

「这倒有趣,明天我们游完源内美景再来找你。」谢灵运兴致勃勃地点头。

「这里的人都叫我阿麒,若两位不嫌弃也这样叫我罢,幸许我们日後会成一家人。」阿麒说完,转头对陶渊明说道:「先生的屋子还在老地方,若你有何需要再来找我。」

「麻烦了。」陶渊明送走阿麒,转头望向谢灵运,「这里的人都是自给自足,种田、植树,捕鱼、喂养家禽,你们若留在这里也得与他们一样。」

「陶兄,他们虽然好客,但是我们留下来玩玩尚可,若占用他们的田地,岂非太过厚颜?」谢灵运摇头说道。

「你们一日听不到天际雷声就无法出桃花源,如果不耕种,莫非想依赖这些善良勤奋的人一直供养你们?灵运,这里不是你的康乐侯府啊。」

谢灵运沈默不语,好一会突然又想到一事抬眼望著陶渊明。

「是否想问我身有玄门法术一事?」陶渊明从谢灵运眼中看出疑虑,遂笑著抚须说道:「桃花源是宝境,其中居民多有会法术者,你日後慢慢与他们相处也能像我这样学到一些法术,或许对你身边这位朋友有所帮助。」

谢灵运点头称是又不觉紧紧握住薄言之的手腕,他从未忘记让薄言之再世为人陪伴他永生的念头。

见暂已无事,陶渊明告辞休歇去了。谢灵运洗漱完毕拉著薄言之卧倒在柔软的床上,拥著肤发微凉的友人轻轻用下巴磨蹭对方的额头,闻著不时飘进屋来的淡淡桃花清香,忍不住发出声声不可抑止的愉悦轻笑。

「你真的不担心一辈子留在桃花源麽?」薄言之抬眸静静望向环住他的谢灵运。

「等我将这桃花源内的风景逛遍,学会一些法术与耕种的方法之後再烦出去的事不迟!」

「你这人真是胆大妄为惯了,我看天踏下来你也当是被子盖吧?」

「既然你要这般说我,那现在不如先让我当被子盖在你身上罢。」谢灵运说笑著,伸展双臂紧紧搂压著薄言之,他因酒温热的肢体贴著怀中好友凉凉滑滑的细腻肌肤,只觉清凉舒爽之极。

薄言之无可奈何地掀起了线条优美的唇角,如同多个与谢灵运同榻而眠的夜晚一般,慢慢合上了双眼,心里一片宁静。

此後几日,谢灵运果然与他所说的一般兴致不减,整天拖著薄言之四处探涉桃花源的美丽风光,待阿麒将他们那块肥沃的良田划来之後,他又饶有兴趣地向居民们学习种田养植的方法,甚至还挽起衣袖,撩高下衣裙摆来到田中试著耕耘,多数时间他与桃花源内居民泡在一块,向他们学著法术竟似乐不思归。

「啪。」谢灵运这一日在田中踩了两脚,叫薄言之拿水给他解渴,不料回应他的却是一个执到脚边的空碗。

抬头见薄言之手执阴阳伞眼角含霜,满脸不耐地站在田梗上,谢灵运突然醒悟过来。

「言之,你又需要鲜血了罢?」

「再不过来乖乖度血喂我,当心我一口气将你全身的血都吸光!」薄言之冷冷看著来到田边小池塘洗净手脚的谢灵运。

「这一回你维持实形的日子又多了几天,弄得我都记糊涂了。」谢灵运不及穿好鞋急急掠到薄言之身旁,揽著他来到田边一株开满花儿的桃树下,「剑呢?」

「放在屋里了。」薄言之瞪了谢灵运一眼,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桃花源,他当然放心将古琴与古剑随便安置。

「那现在你要用什麽刮开我胸口饮血啊?」谢灵运见薄言之眼望他搁放在一旁的锄头,额上不禁滑下一粒冷汗,「言之,你不会这麽狠心用此物划开我身体罢?」

「少废话!」薄言之拎著谢灵运的衣衫将其抵在桃树上,然後盯著男人半畅的结实胸膛,抽出一手轻轻按在胸口正中。他麽指透明的指甲蓦然伸长,状若一柄小小窄窄的匕首,轻轻划过谢灵运裸露的皮肤,殷红的血丝随即流了出来。

薄言之见了,毫不客气将头伏了下去张唇咬在那处细长的伤口上。

「唔,你咬轻点。」谢灵运感到胸口正中一阵疼痛,知道薄言之恼他这些日子只顾著玩儿,心里也颇有些愧疚,遂伸手轻轻抚著薄言之乌黑的发丝,口中低声笑道:「我以前从未忘过你需要什麽,现在一时糊涂,你也别趁势报复咬得这样狠嘛。」

薄言之吸够此次维持身体实形的血後便抬起头,他淡淡看了故意紧皱眉头的谢灵运一眼,伸手在其肩头重重一按随即不客气地跨坐在男人的身上,不让谢灵运有机会起身对他胡说八道。

「我与桃花源内的奇人泡在一块,也是想学到能让你完全变回人的法术嘛。」谢灵运有些委屈地说著,但眼里却无半分自怨自艾之意。

「这麽说还是我冤枉你了?」薄言之闻言微带讽刺地挑了挑秀丽的眉毛。

「言之,你很久没有这般肆无忌惮地亲近我了。」谢灵运见到这种模样的薄言之,心中微动眼神越发温软;他全然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抚上薄言之线条完好的下鄂,无意识地来回摩挲著,「我记得你第一次从琴剑里现身吸我精血的时候,还曾经用法术迷惑过我。」

「我当时不是出於本心……」

「我知道,可是那时的言之很……美。」谢灵运的手指停止动作,他温柔地捧起了薄言之的脸颊,「我大概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你那时的神情了罢?不过,现在的言之,我……更喜欢。」

「你今天喝多了还是吃撑了,说这些无聊肉麻的话。」薄言之冰颜微烫,他狠狠打开谢灵运灼得他有些不安的手掌,有些恼怒他的情绪再次因眼前这个男人变化。

「我说的是实情嘛。」谢灵运大笑道。

「既如此,看来有必要让你这终日不知想些什麽的心好好痛一痛,才能让你清醒一点。」薄言之绽唇轻声说著。

「你想怎麽做?」

薄言之没有再回答谢灵运这句话,他低头在之前被他咬得血肉模糊的地方轻轻再舔了舔,这个动作虽然不大,但微润的舌刺激到伤口时还是让完全没有准备再接受痛楚的谢灵运皱起眉。不过随即在疼痛之後涌出的酥麻感却挠得康乐侯身心皆痒,非常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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