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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姨绝望的看着沫施:“你看,傻孩子,我真的不值得你做这些……你妈妈本来是想看看我,顺便劝你回家,可是她在看见你借的那些钱写下的账目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我已经毁了她一个家,不能再让她最爱的女儿为了我这么个女人,让你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背上几十万的借债,她知道你是个不肯屈服又倔强的孩子,你宁愿自己工作赚钱来还,也不会用章家的钱,几十万啊……这不是半辈子的事情吗……”

沫施的眼神空洞洞的,仿佛刚才听到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萍姨很是担心的看着沫施,可沫施却如幽魂一般慢慢走出了病房。沈勤科想牵制住她,却又狠不下心,只能跟着她。可是在两人刚刚走出住院部的时候,又有一个人不是时候的出现了。

沫施坐在花坛边,面无表情,甚至是用着呆滞的表情看着一脸泪痕的邹雪站在她面前。沈勤科伸出一只手臂拦在两人之间:“对不起,她今天有些难过,不管你说什么,请不要在今天。”邹雪恨恨的看着沈勤科,用力打开他的手,又望向沫施:“是吗?安沫施,难道你的悲伤才是悲伤,别人的悲伤就不是悲伤了吗?你知道什么叫爱而不得吗?你试过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一个人的心情吗?凭什么你就值得人怜惜,我们就活该自己给自己舔伤口吗?”

沫施看着邹雪扭曲的脸庞,苍白的脸上忽然笑了,那是一种玩味的笑,仿佛有再多的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她都能欣然接受的态度:“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邹雪,这么久以来,你憋了多少话?从你做第三者到现在扶正,来,说说。”

邹雪冷笑一声,慢慢踱步至她身边,并肩坐了下来:“林江把三十万给你了吧……他……终于要得到自由了。”沫施不说话,静静地听着,似乎要牵扯到一段感情了,沈勤科觉得心里莫名一酸,看着沫施越发苍白的脸,他终于认命,终于承认这样的感觉是心疼,是一种强烈的牵挂。他慢慢退开到十步以外的距离。坐了下来等着他们。

沫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听着林江当年不辞而别的秘密。

原来,当年林江之所以不辞而别,和邹雪在一起回到自己的老家,两人共同高考,是因为他的爸爸在工地上做事,忽然昏倒。到了医院查出来,脑子里居然长了肿瘤。脑部手术在当时还是一个难度相当大的手术,费用自然也不菲。和林江同班的邹雪知道了这件事,邹雪喜欢林江,她一直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姑娘,却为了林江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思想上的出走,她找到了自己的父亲,求父亲帮助林江,邹父起先自然不肯,邹雪找到了林江,让林江和她串通,就说他们是男女朋友,然而就算是这样,邹父依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范,最后,邹雪甚至用自杀等各种手段威逼利诱自己的父亲,竟然还说出自己已经和林江发生关系!震惊的不只是邹父,还有林江。在那之后,邹父终于开始正视起这个男孩,他在林江身上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坚强和刚毅,更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能力,他知道他以后必定是个人才,又想到自己只有一女,若以后他能和邹雪共同为自己打理家业,倒也是件放心的事情,邹父自认看人很准,同意为林父付医药费。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林江的父亲多年在外打工,他没什么文化,做的都是粗活重活,大大小小病痛无数都是能拖就拖过去,不能拖就忍着,这一次受伤,所有的毛病就都来了,最后,在接受了治疗还没多久,人便去世了。去世那天,正是林江回到老家后高考的前一个月。邹父给的钱还在手上,还有三十多万。林江和邹雪之间的牵绊就是他的父亲,邹雪以为他父亲去世了,他们之间也没有必要的联系了。就在她一度以为林江就要这么退出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林江却问了她高考的志向。他没有离开,邹雪很疑惑,追问了很久。高考放榜后,两人成绩都不错,那天他们约着一起填志愿,填的是一所学校。而他也终于说出了原因

“不要辜负了你们一家,是我爸临终前的遗言。”林江这样告诉她。

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了,可是邹雪没有一天真正安心过,她知道林江心里还有一个安沫施,她知道自己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抢走了他。可是她可以奈何一切,就是奈何不了林江的心,她知道,他只是心里有负担,有道坎,现在,他把当初没有还给她们家,却留了下来的三十万给了沫施,邹雪知道以后不断的质问林江,可是林江一脸的倦色,这时候邹雪知道,他们之间,真的完了。

气温很高,两个人的皮肤都晒红了,可沫施心里却越发的寒冷起来。邹雪喃喃自语了片刻,两人再无话语,她便起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直到脸上重新被一片阴影罩住,沈勤科拿着一杯冰水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沫施仰起头,眼泪却从眼角滑下来,她想张口,却讲不出话来,心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又一下。

沈勤科坐在她的身边,喂她喝了一口水,竟然也不顾自己手上缠着绷带,打横将她抱起来,走出医院拦下了一辆车。沫施一言不发的任他摆布,她看着医院上方那鲜红的十字,她开始觉得,生老病死,原来不仅可以终结一个人的人生,还能改变其他人的人生,她闭上眼,真希望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爱和恨要怎么偿

沫施是第二天在沈勤科家里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沈阿姨和沈勤科就坐在床边,沈勤科发现她醒了,立刻出去了,沈阿姨将沫施扶着坐了起来。沫施觉得头有些疼,嗓子有些干,正这么想着,沈勤科就端了一碗汤进来:“安沫施,喝点汤。”天气很热,但是室内空调开得足足的,加上沫施这几天没吃好又没睡好,一碗鸡汤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沫施揉了揉太阳穴,不经意又看见沈勤科手臂上的绷带了,这才想起来问道:“你的手怎么了?”沈勤科面色有些尴尬,微不可察的将手往身后缩了缩,沈阿姨笑了笑:“没什么事,这么大个人了,做点事锻炼锻炼还会受伤,沫施啊,这次你可以好好笑话笑话他了。”

受伤了?沫施又转过头望着沈勤科:“你没事吧?”沈勤科脸上一窘,尴尬的笑了笑。战斗力如此底下的沈勤科让沫施也没有了继续嘲笑一下的意思。她也跟着笑了笑,可就是神经一松,那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她终于又想起了,神情不禁一黯,手慢慢拽住洁白的床单。沈阿姨自然将这样的小细节收入眼底,她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带着空碗出门了。沈勤科暗自叹了口气,拉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那只没有缠绷带的手想要伸出去,却又在踟蹰中收回来,终于还是鼓不起勇气握着那只抓着床单骨节都发白的手。

“沫施……”沈勤科轻声开口,沫施抬眼看了看她,大大的眼睛了都充满了血丝。“嗯?有事?”沫施挤出一丝微笑。沈勤科跟着她笑了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打算?沫施觉得脑袋又变的昏昏沉沉,人有时候确实想要逃避一些需要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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