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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福讲寺、沈万三故居、叶楚伧故居&he11ip;&he11ip;虽然人事已非，但大的格局并没有变动，她在一处站定，昔日的赵宅所在，如今竟是一座古琴社。

  展念感到自己似是一抹游魂。或者说，她是真的，而周遭一切才是假的。

  凌晨六点，天色晦明，已有勤快的商铺开门。

  展念一瞥，看见无数圆滚滚的六孔陶笛，不由脚下一顿，刹那想起一个寂静的冬山，和一个白衣的琴师。她走进店中，默默付钱，老板顺手送了她一盏小河灯，&1dquo;今天搞活动，河里可以放灯，妹子来旅游的吧，送你一个。”

  &he11ip;&he11ip;

  钟仪捧着一盏河灯，表情郑重地落，&1dquo;柳”。

  写罢，他将河灯推出，双掌合十，面容虔诚。待他睁眼，展念才敢告诉他：&1dquo;子书，你的灯早就灭了。”

  钟仪微微一笑，&1dquo;非灭也，乃取也。逝者魂魄有知，归来顾我。”

  &1dquo;若是不灭呢？”

  &1dquo;当是已赴往生，遁入轮回。”

  适逢中元，蜿蜒小河中，俱是盈盈灯火，如同小星满川，展念微微探身而瞧，不防间失去重心，眼见便要从岸上掉下去，始终在一旁淡立的莫寻忽然出手，及时将她拉住。

  钟仪大笑，&1dquo;何必拉她，镇上诸人，谁没掉过水里几次。”

  莫寻望向她，&1dquo;莽撞。”

  展念诚恳认错，&1dquo;师父下次让我掉下去，我肯定就长记性了。”

  莫寻微微皱眉，&1dquo;非要掉下去，才知道当心？”

  &1dquo;不不，师父教我，下次注意。”

  钟仪将手上的扇子把玩了一回又一回，漫不经心地笑，&1dquo;有你寻哥哥在，掉下去的滋味，阿离可体会不到了。”

  &1dquo;我才不想体会！”

  &he11ip;&he11ip;

  展念长长地叹息，心头有些憋闷，遂摘下口罩，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一支，宛如当日的钟仪，郑重地落，&1dquo;寻”。

  河灯飘飘荡荡地上路。

  展念双掌合十，面容虔诚。

  隔世的记忆里，姑苏，莫寻，永远是她可以付与的渡口。

  &1dquo;哥，起这么早散步太夸张了吧，就算你要听古琴，咱们听下午场的行不行，我真的要困死了&he11ip;&he11ip;哎哎你拿人家灯干嘛？”

  展念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