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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展念已和知秋穿过重重院落,胤禟府邸的布置既不工巧,也不富丽,皆是等闲陈设。然而朴实素雅中,花木竹石亦能曲尽画意。若非早就知晓胤禟善经商,有金银,单看这府邸的布置,展念是绝不肯信的。
&1dquo;你们这起子人懂什么。”不远处传来声音,&1dquo;小爷我在塞外看得真真的,那小娘子模样是挑不出一点错儿的,难怪九爷被迷得没了心,而且啊,这小娘子曾经还是八爷的相好。”
&1dquo;八爷?那可了不得!”又一个声音说,&1dquo;这么些皇子,谁不知八爷的样貌气度是一等一的好,被八爷看上,定是个天仙一样的人物了。你小子倒得意,遇见这么个美人,我们也想见见,却和谁说去?”
一群小厮正聊得火热,忽听转角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回廊处转出个女子,天蓝衣裙,蝴蝶掩鬓,身段袅袅,面色皎皎,气度似流风回雪,眉眼如花月精魂,微笑顾盼间恍然便是画里走出,不觉全都看呆了。
众人呆了半晌,不知谁又说一句:&1dquo;阿弥陀佛,不枉来世上这一遭了。”
知秋杏眼一瞪,&1dquo;还不散了!整日里偷懒,回头告诉佟保,狠打一顿,你们才老实。”
一席话说得众人如梦初醒,忙匆匆散去,临走还不忘频频回顾展念。
展念见知秋一副自持老成的派头,觉得很是有,&1dquo;想不到,你在府上这么有威名?”
知秋笑了,&1dquo;什么威名,狐假虎威罢了。我只管丫鬟女眷的内务,外头的都归佟保。走,去花园转转。”
皇家园林在展念眼里,实在是千篇一律。走不多时,枝叶掩映间,忽见前方的小亭站了四个女子,展念不由好奇地驻了足,知秋指着亭中一个倚柱而笑的女子,小声道:&1dquo;妾朱氏,名锦玉。”
朱锦玉抚弄着手上绢帕,&1dquo;定是那些小子没见过世面,满口胡说。能有多好看?我偏不信。”
底下的小丫头娇笑:&1dquo;姑娘吃醋呢,好酸好酸。”
朱锦玉气笑,&1dquo;我撕烂你的嘴,有什么稀罕,哪个爷们不是见色起意的。”
展念闻言吃了一惊,&1dquo;她敢说胤&he11ip;&he11ip;九爷见色起意?”
知秋笑道:&1dquo;这是九爷妾室里心眼顶小、顶刻薄的一个,难听的话,背地里不知还有多少呢。”
一浅衣女子笑劝道:&1dquo;九爷素日待咱们的情分,你也知道,何苦这样编排他?”
展念听得&1dquo;素日情分”几个字,心头竟略过一丝不快,&1dquo;她是谁?”
知秋小声道:&1dquo;侍妾佟清婉。”
&1dquo;我是气不过。她生得好看,便也不管什么身份地位,八爷九爷争着要纳。我们呢?一年年住着,何曾有个盼头?”
佟清婉仪态温婉安宁,&1dquo;九爷未必不把我们放心上,姐妹之间,他从不曾偏了谁的、短了谁的,银钱若不够使,可以再兑,想念父母姊妹也立时便可出府,我们虽不如那位姑娘,可相比其他&he11ip;&he11ip;”
朱锦玉哼了一声,&1dquo;我阿玛和额娘听说九爷不限咱们出府,生了一顿好气,你说说,哪家的爷是这样行事的?祖宗规矩,礼义廉耻竟像是一点不通。我头几遭回去,唬得全家以为我被休了,现在我再不回去的了,免得他们恶声恶气地说我放浪。顶多哪一日心情好,带着丫头逛逛胭脂铺子,买些时花样饰便罢了。”
佟清婉笑说:&1dquo;你那老爹是个书呆子,满口孔孟程朱,自然是看不惯你这样的。完颜月的爹娘就觉得九爷很好,完颜月亦时常家去的。”
朱锦玉挖苦道:&1dquo;你我这样的人,怎么好跟她完颜月比的?人家入府早,与九爷青梅竹马的,行事又好,九爷又信任,自然放肆些。”
另一个小丫头揶揄道:&1dquo;玉姑娘惯会嫉妒的,气不过旁人秉性平和,得爷的信任,又气不过旁人长得好看,得爷的心&he11ip;&he11ip;”
展念转身,&1dquo;走吧,上街。”
知秋正偷听得入神,不提防这么一句,懵懵应了声,便带着展念朝府外走,走了一段,忽闻身后一阵叹息,&1dquo;长得好看倒其次,长得像九福晋才是真的。”
知秋吃惊,&1dquo;谁?姐姐你?”
展念又是一声叹息,&1dquo;嗯。”
&1dquo;难怪九爷待姐姐不同,”知秋恍然大悟,&1dquo;九福晋可是个传奇女子,娘娘与贵人送的妾室既不如她爽快明白,又不似她容色明艳,九爷怎会看上呢?姐姐却能相比一二,原来如此。”
&1dquo;相比,一二&he11ip;&he11ip;”展念按下心内情绪,转了话题道:&1dquo;对了,这个郭贵人虽为九爷养母,对九爷仿佛也很不错?”
&1dquo;贵人乃宜妃娘娘之妹。”
&1dquo;为防后宫干政,皇子不能由亲生母亲抚养,难道可以由小姨抚养的吗?”
&1dquo;本是不行。因贵人之子早夭,皇上怜惜贵人,便准她抚育九爷。贵人视如己出,九爷亦孝顺亲近,与六公主如亲姐弟一般。”知秋唇角弯起,&1dquo;贵人是极温柔宽厚的,时常叮嘱训诫九爷与公主,身为皇室,头等大事便是心存善念,体贴百姓。贵人对下人连句重话也不曾说的,逢年过节还会给丫头们设计饰样子,哦,贵人最擅绘制图样,后宫女子皆争而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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