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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来
有了这一场雨夜的对谈,两个人的关系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松弛了一点。但另一方面,尽管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至少同桌吃一顿饭,宁桐青并不了解展遥。当然,这种“不了解”处出于他的自我选择——年轻人固然赏心悦目,可赏心悦目又动不得,那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安全。
于是,在确定了展遥那超出年龄的自理能力和独立性之后,偶尔夜不归宿的那个人反而是宁桐青。
即便在这个时候,展遥再一次表现出了出乎(宁桐青)意料的沉稳——他甚至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好奇。宁桐青早上进门时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看电视,两个人视线交汇的瞬间,宁桐青都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反而是展遥问他有没有吃早饭,弄得宁桐青莫名有些不是味道。好在展遥也只问了这一句,见他安然到家,就出门看同学打球去了。宁桐青当时就想,这到底谁才像家长?
转念一想又觉得特别好笑:谁是谁的家长啊?
不过除却这点偶尔冒头的哭笑不得,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基本上可以说得上平静无澜,井水不犯河水,宁桐青顾及小朋友在家,连烟都比一个人住时抽得少些,倒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了。
最初的磨合过去之后,日子过得很快。这主要是因为学生的生活异常规律,宁桐青被迫也跟着规律起来。不知不觉之中,小两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有一天宁桐青在办公室,无意中看了一眼日历,只觉得吓了一跳:怎么一年的大半就这样过完了?
他还来不及感慨,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孙老太太探进半个身子来:“桐青啊,听说dw的那批藏品又不拍了,这又是为什么啊?”
宁桐青一个激灵:“什么?”
孙老太看他表情,有点意外地说:“要拍的事不是你那天在办公室里,我还以为你跟进了。”
“我不知道。”
“哦,我今天看到新闻,也没来得及细看,你英语好,查查看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再说。”
丢下这句话没多久,孙老太又被叫走了。
自那几封突兀的邮件后,宁桐青并没有再关注过那场拍卖会,这其中大半是私人感情在作祟。这位被藏家和研究者称为dw的大卫威廉森先生,是英国业界著名的瓷器收藏家,而他的全部藏品中,又以一批约八十件的清三代的青花外销瓷最为出色。宁桐青在做博士论文的时候,在老师的引荐下专门去拜访过他几次,那一本拍卖品目录上的东西,有相当一部分宁桐青当年亲自上过手,并听过它们的故事。
dw过世的消息传来时,宁桐青隐约感觉到这批东西最终会上拍。老先生有一个复杂的家庭,三任妻子,七个儿女,而且他们都还活着。
想想也够遗产律师头痛的。
所以接到拍卖的邮件时,除了发件人令他意外,其他一切倒是多少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现在东西居然又不卖了。
他赶快上网找新闻,顺便向英国的前同事和朋友们问讯。结果朋友们那边还没反馈,他已经自行找到了答案:dw在遗嘱中将瓷器分成了两份,分别留给了原配和与第三任妻子生的小女儿,原配希望能整体卖给博物馆或者专门的收藏家,以免藏品四散;小女儿则着急将分给自己的这三十余件瓷器变现,便先行联系了一家小拍卖行,以求速战速决。
宁桐青才知道原来过去的这一个月里,双方就这些瓷器的安置已经打了若干次口水仗,甚至要对簿公堂,但现在也不知道是哪方改变了主意,拍卖会已经取消了,瓷器的处理方案却迟迟没有公布。
宁桐青自己不做收藏,这里面的原因很多,最重要的还是财力与眼光并不匹配,特别是读书时因为导师的关系,每逢春秋的瓷器专拍,还能去各大拍卖行做几天拍卖顾问,见标准器和赚外快两不耽误。如此一来,更是养出了相比他的收入而言过于好和昂贵的品味和眼光。在拍卖场上呆久了之后,宁桐青也见多了各种藏品身后的那些悲欢离合——前主人再怎么奉若珍宝的抑或是多少年来都传承有序的,说不定哪一天就出现在了拍卖目录上。他听过拍卖行的资深员工私下讨论,这世上的私人藏品,绝大多数没有不卖的,只有还没卖的——
“人都是会死的。”
这个他曾经没放在心上的句子忽然闪过脑海。
时间太短,信息太多,各路讯息恨不得在他脑子里打成一团,以至于电话铃响了很久,宁桐青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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