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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们俩。车子准备好,不用calluber了!」她笑说,转身让职员拉着苏君慎和我的行李箱,便跟着步出。苏君慎则兴奋得跳了一下,搂着还呆着丶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了的我的臂胳,拉着往外头走。「阿姨!快走!别愕了!」车子走在路上时,我还没回过魂来。明明司机座旁的位置空着,她却把惊魂未定的我推到後座,像警察带着犯人一般挤在我的两旁,各自搂着我的左右臂胳,没一刻让我轻松下来。「其实,你们俩可不可以」「姨丈吩附我一定要亲自把你们送到机场,确保你们的安全。」「苏老板怎麽会答应让他宝贝女儿突然」「本来还真的不放心。可他听到你也坐同一班飞机,就没再问什麽了!」「对啊对啊!」我是连扶额也做不了,只能轻叹。苏君慎看来乐疯了,搂着我的臂胳,像是刚到埗达拉斯一样往窗外四处张望,笑容灿烂。至於岳君琳,看来也是一脸愉悦,在我想要再叹息时捏了我的手臂一把,然後对怒瞪着她的我给了一个难以抗拒的动人笑容。「瑶姐。」她凑到我耳边,轻声地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11大概因为行李会直接送递至香港,而且时间很是充裕,在洛杉矶转机的过程比在三藩市要轻松多了!虽然还是要走一段很长的路,绕来绕去几乎要迷路,但还是比原定的登机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来到登机闸口。航班延误,我们得等上两个小时才能登机。在贵宾候机室里吃了ta,我们各自拿了饮品,坐到ietzone里靠窗的扶手椅上等着。我着她给她表姐发个报平安的短讯,便径自拿出手提电脑,检查了一下邮件。岳君琳很有条理,大大小小的事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在人事关系上亦显出功架,圆滑之馀不失分串和礼数,暂时看不出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微笑,只是草草回覆了几个电邮,着对方联系她,便关上电脑。「阿姨!」扭头看去,便见苏君慎背对着我,手举得高高在空中,把我和她的样子拍了下来。我还没理解到刚刚是发生了何事,便见她笑着,拿着手机在按,像是打游戏一样手指飞快来回移动。「喂!你干什麽了啊?」「拍照啊!」「拍照?你拍我了?」「当然啊!」「让我看!」靠了过去,她却缩到一边,把手机带得更远;想要抢,她直接就把拿着手机的手伸到老远,就是不让我看,不让我碰。「你没徵得我同意就拍了我的照,还不让我看?」「你不知道照片的拥有权是在摄影师的手里的吗?」「那看一下也不行?」「行!你让我add你的facebook,stagra,snapchat我就发给你看。」「我不玩那些的。」「说谎!我明明发了vitation给你!你是一直不aept而已。」哎!怎麽说呢?脸书户口的确是有,但用途是跟已认识的朋友保持联系,年龄层自然跟我自己相近,内容也是毫无新意丶千篇一律的正面讯息,结婚丶生孩子丶养孩子,或是私房菜丶旅游丶派对。说真的,毫不实在,闷透了顶。ig也是有的,但不对外开放。没有展露奢华生活,没有展露娇美身段,没有展露绝世容颜,没有展露神乎奇技。什麽也不展露,也就没有任何卖点。snapchat倒没有。谁会不断往一个人发一瞬即逝的照片?「你要我这些干什麽?无聊死了!」「就是想做你的朋友啊!」「小孩子干嘛要跟阿姨做朋友?难道你还有你爸的facebook?」「有呀!」无语了!我拿出手机,接受了她早前发来的脸书好友邀请,然後叹了一口气。本想要再去拿一杯酒喝着,却被小妮子拉着衣袖,使尽浑身解数向我撒娇;结果,不消三分钟,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她,接受了她的ig邀,还安装了snapchat,加了她作唯一的朋友,还再拍了一张snapchat合照。没多久,就收到了岳君琳的snapchat邀请;这小妮子把我俩的合照放到了stories上去了!吃了点轻食,拿了一杯白酒和一杯汽水,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她笑咪咪地看着手机,似是在看什麽好看的。坐下来窥看,才发现她在看我的脸书;刚好出现在手机上的,是三年前我加入苏侯的第一天在家里拍的照片。我的笑容灿烂,视线却放了在拿照相机拍这照片的她,看起来像傻傻的。「你是偷窥狂麽?那有什麽好看的?」「阿姨。你的脸书怎麽都没什麽好看?」「我什麽年纪?会像你那样天天拍照天天放上网麽?」「我祖母也会发长者图啊!你是连那些连结什麽都没有啊!」「好吧!不关乎年纪,我认是我没趣好了!」她只笑笑,手指继续滑动屏幕,翻看我的脸书时间轴。看完了脸书,她就转看更没啥好看的ig;其中一张只有我拿着酒杯的手的照片,也看得特别久,特别仔细。那也是我的她替我拍的照片。我开始怀疑小妹是不是看出了什麽。「阿姨。」「怎麽了?」我突然有点紧张。千万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星期天有空吗?」星期天。她一直没有回覆我的短讯,大概是觉得不合适。这星期天是我们相识的周年纪念,过去十年来我们都会在这天庆祝一番,她不可能忘记。不过是故意避开吧!「没空。」「是去拍拖吗?」「你这小朋友还真是太八卦了点。」「星期天我去跳舞。你也来嘛!」我笑着摇头,看了看手机,确保没有错过了班机。但无论我拿什麽去转移视线,脸上还是不由得因为她那句话而笑着。她看了看我,不明所以。「阿姨在笑什麽?」「笑你呀!」「我去跳舞有什麽好笑吗?」「你去跳舞没什麽好笑的。但你叫我去跳舞就很好笑。」「为什麽?我又不是叫你一起去跳ballroodance,是jazz喇。」「更好笑。」说罢我真笑了出来。「你看我像跳舞的吗?」「又不是芭蕾,也不是跳专业的,玩玩而已嘛!」「反正没空。」她噘着咀看我,我还是忍不住在笑,喝着的酒几乎都要喷出来。虽然脸上笑得有点儿过份,看着逗这小女孩也是过瘾,但我的心里其实并不真的愉快。每年的这一天,无论是工作日还是周末,我们都会休假,结伴到西贡,坐在海滨长廊上那家餐厅里,看着码头里进进出出的人们丶海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喝着啤酒,吹着海风,平静地渡过只属於我俩的早上。最初,我们会紧靠着彼此坐着,手指扭麻花一般交织在一起,故意在对方的耳边说悄悄话,情不自禁地亲着;逐渐,我们莫名地变得害羞,以含情脉脉的双眼代替那唇舌交缠,指背轻碰而保有距离;後来,我们像一对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各自看着风景,身体没有交接点,彷佛知道彼此存在就足够。午後,我们会在停泊於码头的的小船上挑最合口味的海鲜,玩上一会儿的讨价还价便回家。我还记得第一年的这天,鱼虾蟹我们都买了,兴致高昂地回到家,把海鲜都扔进洗碗盘,便以一身汗和鱼腥味为由,一起逃进淋浴间依偎。温存过後,天都黑了,海鲜不再新鲜,我们发了狂地笑着,把海鲜混在一起弄了个一品海鲜窝,吃得很是愉快。饮饱食醉过後又是云雨,丝毫不觉乏味。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往後的日子里,我们开始着重饮食。从挑选食材到烹调方法,以至食物摆盘和餐桌布置,我们都各有意见。与食物周璇的时间多了,用的心力多了,剩下的已不足够共赴巫山,我们躺在床上细语;细语渐变相互发牢骚,牢骚多了便没趣,各自睡了顿变同床异梦。「阿姨。你在想什麽?想得眉头深锁?」「没有。」我苦笑,看着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出来的十八岁姑娘,感到有点儿尴尬。「没在想什麽。」「阿姨当我是白痴吗?像阿姨这种人,又怎麽会脑袋放空,有一刻没在想什麽?」「小孩子!」我以指节轻敲她的额角,看见她眨了眨眼,笑了。「是想东西,但不想告诉你。大人说话当然不会那麽直白,懂吗?」「我当然懂!我又不是八岁小孩子!」虽然,她这麽咆哮的时候像极了八岁,「我只是」然後结结巴巴的不愿说下去。「只是什麽?」「只是,我想关心阿姨啊!自然不能看着你皱眉,问你你不说,我就这麽当真然後什麽都不问啊!」我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没作声。据说,长女一般长得很像父亲;她是苏日坤的独女,除了那同样粗平的眉毛以外,却没怎麽觉得他们俩长相上有相像的地方。大概长得像娘了吧!苏侯还没发展到今时今日的规模时,苏日坤便已与妻子离异,没多少人知道其前妻的事;他甚少在公开场合提及自己的家庭生活,女儿亦未曾与他出席社交活动,没有什麽牵涉其家人的新闻出台。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像她这麽长着一张漂亮而单纯的脸,身分曝光只会让她成了传媒追访的对象,私隐没了,生活也大概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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