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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门猛然收口。纵然堕落，他也未曾想过要在心中诋毁九界最高的存在。&ldo;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自由地堕落？&rdo;玛门问。梅塔特隆道：&ldo;他依然爱着他的孩子，却不等于他不为着他的孩子而痛心。即使，他从来不愿意说。&rdo;玛门道：&ldo;痛心？&rdo;他想起伊斯菲尔的冷漠罪，不以为然。梅塔特隆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温声道：&ldo;冷漠如伊斯菲尔也会因为石飞侠而感受到温情，更何况……呢？&rdo;省略号中间的字他用一个尾音拖过去了。但玛门明白他的意思。&ldo;这是你坚持的原因？&rdo;他问。梅塔特隆蹙眉，仿佛困扰，&ldo;或许，是吧。&rdo;玛门慢慢地沉静下来，道：&ldo;我送你回去。&rdo;&ldo;不用。&rdo;梅塔特隆猛然展开六翼，微笑道，&ldo;其实，地狱并没有很多坏蛋。&rdo;他双足离地飞起，金色的发在半空飞扬。玛门心中猛然一痛。这个美丽却越来越遥远的背影他不是第一次看，却可能，是最后一次。贝利亚来得有点慢，等他到时，玛门还站在原地发呆。&ldo;我刚才好像看到梅塔往上飞了。&rdo;贝利亚道，&ldo;我追了一会儿，追丢了。&rdo;玛门沉默半晌道：&ldo;他飞得稳吗？&rdo;&ldo;……&rdo;这算是什么问题？六扇翅膀怎么可能飞得不稳？不过贝利亚看出他的情绪不太对劲，还是乖乖地回答道，&ldo;很稳。我觉得，应该就算被什么东西撞一下也掉不下来。&rdo;&ldo;掉不下来吗？&rdo;玛门叹息。贝利亚被吓到了，&ldo;是不是，地狱经济出了什么问题？&rdo;玛门睨着他。贝利亚道：&ldo;不然还有什么能让你叹气？&rdo;&ldo;有。&rdo;贝利亚好奇道：&ldo;什么？&rdo;&ldo;你丰富的想象力和旺盛的好奇心。&rdo;贝利亚看他转身就走，忍不住在后面喊道：&ldo;你去哪里？&rdo;&ldo;路西法大人的宫殿？&rdo;&ldo;干嘛。&rdo;&ldo;……&rdo;&ldo;难道地狱经济真的出了问题？&rdo;&ldo;……&rdo;玛门的背影越来越小。&ldo;那这个月的薪水还有吗？仆人要吃饭的。&rdo;&ldo;……&rdo;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梅塔特隆的速度很快，所以尽管有地狱公民看到天使飞舞着六扇白色翅膀，但在揉了揉眼睛之后，就会意识到，刚才那是他诡异的错觉。天使和堕天使很少在地狱或是天堂打架。这是出于对对方的尊重，所以不愿意毁坏对方辛苦建设起来的城市。同样，这也是对自己城市的保护。毕竟每次大战后，扫掉那些白的黑的羽毛也是件很累的事。‐‐这是天堂地狱大战五十回以后得出的宝贵经验。回到诺亚方舟，石飞侠等人果然已经回来了，而且是满载而归。梅塔特隆刚进前台，就看到石飞侠穿着一身圣诞老人的衣服冲出来，&ldo;欢迎回来。&rdo;梅塔特隆讶异道：&ldo;人界过圣诞节了吗？&rdo;&ldo;不，是过六一儿童节。&rdo;石飞侠摊手道，&ldo;你知道的，人界时间过得很慢。&rdo;慢得让他想自杀。尤其是他在等了一年才好不容易和托尼见一次面，却看到对方用一脸嫌弃的态度说：&ldo;啊，你又来了。&rdo;所以，他在走之前，留了一段话给他。希望他没看过《神雕侠侣》，因为那段话是从那里摘录的。梅塔特隆道：&ldo;这件衣服是六一儿童节穿的？&rdo;石飞侠摇头道：&ldo;不，这件衣服是圣诞节穿的。&rdo;梅塔特隆：&ldo;……&rdo;石飞侠耸肩道：&ldo;但是我找不到一件更适合六一儿童节的衣服了。我原本有一条背带裤，但是，被霍顿抢走了。虽然我很想借回来穿一穿，但是刚刚我目测了一下长度，它大概只能用来当沙滩裤了。&rdo;&ldo;……哦。&rdo;梅塔特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ldo;你不问我为什么过六一儿童节吗？&rdo;梅塔特隆温顺地问道：&ldo;你为什么过六一儿童节。&rdo;&ldo;因为无聊。&rdo;&ldo;……哦。&rdo;石飞侠道：&ldo;你还有其他问题吗？&rdo;梅塔特隆摇摇头。&ldo;那么好吧，时间也差不多了。&rdo;石飞侠一指他的身后，&ldo;接你的车到了。&rdo;梅塔特隆回头。一辆马车从黑暗中疾掠出来。在诺亚方舟灯光的照耀下，马车车顶那颗大得惊人的钻石散发出梦幻般的七彩光芒。3434、帮手（下）车门打开。玛门出来。深紫色的长款西装，浅灰的衬衫。虽然颜色被以前素净很多，但是在石飞侠的眼中，他依旧是爱显摆的大款。尽管，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许的紧张。伊斯菲尔似乎对他的到来默许。玛门穿过结界落在地上。石飞侠记起来，他刚到诺亚方舟的时候还被教育过，比如说遇到客人要先检查对方的证件，保证他们都是合法入住。但是除了那次被偷袭之外，他就再也没见过所谓的证件了，连假的都没见过。每个来客都一副我的脸就是最好的证件的模样。玛门当然不知道石飞侠心底的千回百转，此时此刻，他的眼底和心底都只能容纳得下梅塔特隆一个而已。&ldo;我来接你。&rdo;他道。梅塔特隆看着他，一动不动。&ldo;希培已经招供了。&rdo;玛门道，&ldo;是希普列。&rdo;梅塔特隆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ldo;为什么？&rdo;玛门道：&ldo;不知道。或许，这就是神希望我们知道的。&rdo;梅塔特隆微微蹙眉。玛门心中一痛，手忍不住伸出去，却在半路停住，打了个响指，然后无所谓地笑道：&ldo;你可以选择不信，我准备再去一次第十界，如果你想来……我会很欢迎。&rdo;石飞侠在旁插嘴道：&ldo;不留下来住一晚上再走？&rdo;玛门道：&ldo;我赶时间。&rdo;石飞侠嘴角抽了抽，&ldo;地狱同仁果然活得很水深火热啊。&rdo;玛门不理会他的嘲讽，径自转身，回到马车，关上门。即使如此，车依然停在那里。&ldo;怎么样？&rdo;阿巴顿问。玛门淡淡道：&ldo;不知道。&rdo;阿巴顿道：&ldo;谎言总归不会长久的。&rdo;玛门眼神一凛，很快恢复平静道：&ldo;如果是谎言，那么说谎的就是希培。&rdo;阿巴顿道：&ldo;他都差点自杀了，你还不放过他？&rdo;玛门道：&ldo;好像他是被你逼得自杀的。&rdo;阿巴顿毫无愧色，&ldo;不然怎么办？难道用我自杀来威胁他吗？&rdo;玛门不置可否地耸肩，心思又飘到那个依然站在前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天使身上。&ldo;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谎话被揭穿会有什么后果？&rdo;梅塔特隆再温和，也是六翼炽天使。万一让他知道玛门胡乱编排自己的朋友‐‐如果希普列是的话，那么他应该会很生气，后果可能会很严重。&ldo;没有。&rdo;玛门道，&ldo;我不计任何后果。&rdo;阿巴顿被他轻描淡写的霸气震住。&ldo;如果正常的方式没有用，那就用不正常的。&rdo;玛门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正套着一枚新的黑星石戒指，&ldo;如果真诚没有用，那就用谎言。就算不择手段，我也要留他在我身边。反正已经堕落，那就堕落得更彻底一点。&rdo;阿巴顿看着他，被他眼底的阴霾所震慑，半晌，才扭动僵硬的脖子，随即叫道：&ldo;啊，他过来了。&rdo;玛门抬起头，面无表情，只有手指慢慢缩紧。车门打开。玛门微笑道：&ldo;我等到你了。&rdo;梅塔特隆望着他，认真道：&ldo;真的是希普列？&rdo;玛门道：&ldo;我也不想是真的。&rdo;梅塔特隆垂眸。&ldo;我喜欢强大的朋友，不喜欢强大的敌人。&rdo;玛门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梅塔特隆弯腰，迈进马车。玛门从容缩回被忽视的手。门重新关上，马车掉头而去。石飞侠留在前台，一直看着马车完全融化于黑暗，才自言自语道：&ldo;下次可以开拓港口业务，就算停靠也要收钱！&rdo;马车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安静。阿巴顿几次想开口，都觉得将要脱口的话有点傻气，忍不住又琢磨来琢磨去，琢磨到后面，都不记得自己究竟在琢磨什么。玛门靠着椅背，静静地看着梅塔特隆。好像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坚持千万年。而梅塔特隆从上马车之后，就没有改变过姿势，一直端坐着看着正前方。阿巴顿这时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己单独坐一排，所以可以灵活挪动，不用把自己固定在他的正前方。&ldo;我是来帮忙的。&rdo;他觉得有必要阐述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