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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登很快将惊讶收在心底，张开双臂迎向他。法兰克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几分神采，快步上前紧紧地抱住海登。这个向来被他视为偶像和榜样的男人的出现，稍稍抚平了他连日来的忧愁和恐惧。&ldo;元帅……&rdo;他轻唤。海登松开手，拍拍他的肩膀道：&ldo;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退化到元帅了？&rdo;法兰克道：&ldo;海登。&rdo;尽管直呼其名，但是口吻依旧充满了崇敬。妮可夫人趁机走上来，轻轻抱了抱他，在他脸上落下宽慰般的一吻，然后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道：&ldo;也许我应该从小镇带点蔬菜水果来的，看看你的脸色，梵瑞尔的食物已经糟糕成这样了吗？&rdo;法兰克想笑又笑不出来的牵动嘴角，&ldo;不，是我胃口不好。&rdo;妮可夫人拉住他的手道：&ldo;那就是厨师的责任。不过你放心，我们家的厨师是最值得信任的厨师，他总是能够让自以为没有食欲的人推翻自己的想法。&rdo;她拉着他往餐厅的方向走，法兰克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格列格里正打算开口告辞，就见妮可夫人停下脚步，冲他和黛米夫人喊道：&ldo;哦，一起来吧。在享用午餐之前，我们可以先尝尝点心。可不能让厨师太清闲了，你们不知道，他最近已经胖得连起床都要人帮忙的地步。&rdo;格列格里朝黛米夫人看去。黛米夫人显然对他之前的装疯卖傻耿耿于怀，对他的暗示视若无睹，一脸愉悦地追随在妮可夫人身后。海登在格列格里想出婉拒的措辞之前，极其自然地拉去蒙德拉的手，往厨房去了，只留下格列格里一个人站在楼梯前。突如其来的寂静让他的眼眸蒙上一层阴郁。格列格里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启步跟了上去。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中秋节快乐！2929、女人之战（九）餐厅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妮可夫人不断活跃着气氛，想将法兰克带来的阴郁和忧伤冲淡。黛米夫人非常配合地附和着，但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掠过蒙德拉、海登和格列格里，似乎在观察研究着条牵连着他们三人的无形丝线。法兰克坐在海登和妮可夫人之间，尽管他们靠得很近，可看上去却很远，就好像完全孤立在另一个世界。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对海登说，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时间在笑声中飞快地往前走着，直到午餐时间。妮可夫人暗暗松了口气，不断地提出新鲜有趣的话题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她甚至怀疑如果午餐再推迟一个小时的话，她就不得不当个小说家开始编故事了。侍者得到她的首肯之后，将桌上的点心一样一样地撤走，然后开始上菜。午餐吃得很沉闷。在有食物可以堵塞嘴巴的情况下，妮可夫人也不愿意再费力编故事了。午餐结束后，海登例行公事般地邀请他们继续下午茶，却被婉拒了。唯一留下的客人是法兰克。看着蒙德拉跟在格列格里身后离开，妮可夫人沉不住气地问道：&ldo;你真的让她这样离开了？&rdo;除却对安妮塔的刺激作用，妮可夫人本身也很欣赏这个安静又坦率的少女。在贵族圈里，她是个异类。海登笑道：&ldo;或许我应该签署一张征兵令，让她加入我的军队？&rdo;妮可夫人道：&ldo;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你有更好的主意吗？&rdo;海登沉默了会儿道：&ldo;去玛耳城算不算？&rdo;妮可夫人笑容微敛，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手臂，&ldo;从母亲的角度，我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rdo;海登缓缓露出笑容，尽管做了决定，但是妮可夫人的反应对这个决定有举足轻重的影响，道：&ldo;谢谢。&rdo;&ldo;如果你决定去玛耳城的话，最好先解决你玛耳城的女霸王。&rdo;她有点压抑地看着楼上道，&ldo;今天真安静，她哭昏过去了？&rdo;海登道：&ldo;我让汉森在晚上送她出城。&rdo;妮可夫人皱了皱眉道：&ldo;这么快？&rdo;海登笑道：&ldo;放心。不会很快的。&rdo;至少不会赶在他之前回到玛耳城。妮可夫人疑惑地看着他。海登道：&ldo;从梵瑞尔坐马车到玛耳城是很长一段路。&rdo;&ldo;坐马车？&rdo;妮可夫人忍不住笑出来，带着幸灾乐祸。在传送魔法阵已经普及的砍丁帝国，坐着马车长途跋涉显然是一件苦差事。&ldo;汉森会很辛苦。&rdo;海登道：&ldo;他只要送到门口，接下来的路，会有佣兵团接手的。&rdo;&ldo;那就太棒了！&rdo;妮可夫人对这个安排满意极了。她转头看到法兰克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他们商量，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ldo;你们去书房里坐坐吧。我去准备茶点。&rdo;&ldo;谢谢夫人。&rdo;法兰克目送妮可夫人离开后，径自跟在海登身后去了书房。海登的书房并不大，半圆形，半个弧度是落地窗，从窗户能看到花园的景色。另半边是木架子，上面放了些杂书和装饰品。&ldo;是为了蒙德拉的事吗？&rdo;海登望着门边上那个心事重重的身影。法兰克抬头，眼睛里带着几不可见的期盼的火苗，他不敢将火苗烧得太旺，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ldo;陛下已经告诉了我最新的消息，但是我想，或许您能知道更多一点。&rdo;海登苦笑道：&ldo;我知道的并不多。&rdo;他顿了顿，抬头致歉，&ldo;抱歉，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的跟前溜走了。&rdo;法兰克面色有些僵硬，轻叹道：&ldo;其实，我也知道希望很渺茫。&rdo;得到明确答案的法兰克比之前少了份拘谨，好似压在肩头的重担卸了一半。他拉开椅子坐下道：&ldo;我甚至很认真地考虑过学习亡灵魔法。&rdo;海登道：&ldo;尽管帝国与光明神会的关系很紧张，但是，这种紧张是暂时的。只要光明神会依旧牢牢盘踞在梦大陆的每个角落，帝国就不能与他们真正的翻脸，而亡灵法师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底下。&rdo;法兰克惊讶地看着他。海登挑眉道：&ldo;我们与沙曼里尔的联手也是暂时的。光明神会与帝国的冲突是因为的教皇想将爪子伸进帝国权力中枢。但是帝国与沙曼里尔的冲突是国与国之间的冲突。后者显然比前者复杂得多。&rdo;法兰克道：&ldo;您不讨厌亡灵魔法？&rdo;海登说的这些理由都是根据实际情况分析的，一点都没有提到他本人对亡灵魔法的观感。海登笑了笑，&ldo;如果他们是敌人的话，我会非常讨厌他们。&rdo;法兰克道：&ldo;但是亡灵魔法是与死物打交道。&rdo;海登道：&ldo;军人也是。不同的是，我不断把活人变成死人，而他们则是让死人看上去像个活人。&rdo;法兰克放在扶手上的手指一阵紧缩。海登最后一句话深深地击中了他的心脏。让死人看上去像个活人。这是否是说，万一，万一奥迪斯真的已经不在了的话，他可以用这种方法让他看上去其实还在？海登看着法兰克骤然红起来的眼眶，眯起眼睛道：&ldo;你是在为奥迪斯担心吗？&rdo;法兰克扭头，用手背擦掉眼眶中的泪水。海登手指在桌上轻轻地点了两下。听到敲击声，法兰克猛然回头，像被窥破心事般的逃避着他的视线，好半晌才下定决心道：&ldo;这样，会被您讨厌吧？&rdo;很没头没脑的一句，但海登却听懂了。他淡然道：&ldo;可以肯定的是，我绝对不讨厌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rdo;法兰克慢慢地抬起头，眼中依旧闪烁着一丝迟疑。海登失笑道：&ldo;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我会干涉别人的人生呢？我要的只是你们的友情，至于你们的爱情，我很高兴它与我无关。&rdo;法兰克怔怔地看他了一会儿，终于破涕为笑。从那菲斯特家回来，蒙德拉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对已经习惯他的沉默的格列格里来说，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应，直到将他送进房，都没有主动问什么。倒是跟在他身后的莉莲夫人一等蒙德拉关上房门，就忍不住开始问东问西起来，尤其对海登和黛米夫人的事情感兴趣。格列格里敷衍地回答了几句。莉莲夫人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不高兴道：&ldo;早知道应该让我跟你一起去的。这样就不会让黛米一个人抢尽风头了。她一定是为了海登元帅来的，我最知道她了，从古拉巴伯爵逝世之后，她就没有安分过！&rdo;格列格里知道她的个性，如果没有得到答案，绝对不肯罢休，只好道：&ldo;我想这次她并不是为了海登来的。&rdo;莉莲夫人道：&ldo;难道是为了……啊！她认识莫妮卡。难道她揭穿了？&rdo;格列格里摇头道：&ldo;没有。&rdo;莉莲夫人疑惑道：&ldo;为什么？&rdo;格列格里道：&ldo;她恨不得真的莫妮卡消失，又怎么会舍得揭穿假的莫妮卡？&rdo;一旦揭穿了，黛米夫人将不得不面对寻找真莫妮卡下落的问题，而这是黛米夫人最担心的。因为顺着这个问题，会挖掘出很多她不愿意面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