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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大姐听了,心里不信,这人老得明明都能当自己爹爹,怎得是新郎。娘就算再厌自己,也没得这样狠心。那大姐正要回身向亲爹说道,谁知那亲爹竟头也不回地走了。大姐大惊,却被身后那恶人捂着嘴儿,拖到角落里。

那臭烘烘的热气喷在大姐脸上,只听得那凶面红眼的人粗噶着嗓子笑道:“大妮,你夫就在此哩”,大姐心知不对,又恨父亲骗人,两眼滚下泪来。

那恶人见了,越发张狂:“好,好,这送嫁泪流完,就等下面流水儿了”,便压住大姐,脱下裹脚绑手塞嘴,又把那大姐抵在墙上,就要行那事。

☆、第43章北县胡尊神

话说吴牢头正抵住刘大姐,就要吃那美肉,没料到刘大姐竟吐出了嘴里的布,张口喊了起来。吴牢头忙忙捂住大姐的口鼻,摁在墙上行了那事。

等完了事,提上裤子,却发现那大姐沿墙倒在地上,口鼻处一片青紫,已是没了气。吴牢头见捂死了大姐,便把那大姐身上的小钗小佩掳下,又搜刮一会,见再也没油水,便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将那死尸抗在身上,寻个间隙摸了出去。

这夜月色昏暗,正是杀人抛尸的好时机。那吴牢头避着人,将大姐抗到左近的一个阴沟里,扑通一声扔了下去。不料那腌臜污水溅起来,脏了袖子,吴牢头连骂晦气,解下那衣裳,另寻了个地儿扔了,才洋洋回了家。

吴牢头在北县牢里见惯死人,手上也沾过人血,今夜杀人倒也不惊惶。到了家里,那正头娘子在灯下做衣裳,偏房小妇在一旁绞着线。本以为回了家能有肉菜热水,谁知这俩娘们竟都没备下。

那妻妾正聊得热闹,被这凶神搅了,忙站起身低着头。吴牢头本就讨厌这死气沉沉的两人,见状更是糟心,那正头娘子正要问官人要不要用小食热水,却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偏房上去劝,也被踹倒在一边。

吴牢头见这倒着的两人,心头忽得冒出那躺在墙边的大姐来,莫名烦躁。那正房正要爬起来去烧水,却被一脚踢在骨头上,顿时瘫在地,声声呼痛。

吴牢头连踢几下,竟是踢红了眼,抬脚就要踩那正房的头。那脚正要下去,却被偏房两手抱住。只见那偏房一只手从吴牢头的脚慢慢往上摸,见那牢头面色稍缓,便用另一只手解开小衣的带子。

那小衣本就是活扣,轻轻一扯便掉了下来。吴牢头见这小娘掉了小衣,外面虽有外裳,却遮掩不住那鼓鼓囊囊,便咧嘴大笑,按住那偏房就起伏起来。

那偏房嘴里哼叫,一双眼睛却瞅向正房。那正房慢慢爬向门边,扶着门才颤着站了起来。回头见那凶神正压着偏房,偏房一双眼睛直盯着自己,忽得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先不提那逞凶的吴牢头,偏说说王家酒楼。那王嫣娘被众人劝后,继续振作起来。不仅隔月查账,恩威并施,还嘱咐众人不能掺水糊弄,那些菜蔬鱼肉若是坏了,贱卖施舍也不能做给客人吃。

南县众人见王家酒楼虽然做大,却保质保量,时不时又有新菜,便都来坐坐。那些甚么狐狸邪道的,关饭菜什么事,只要菜做得合口,人吃得舒心,就是妖魔鬼怪当厨子,也不怕它哩。

那些红眼睛的,千万百计地要寻王家酒楼的不是。甚么菜里有虫,客官腹泄的,还算是小打小闹,还有人抬出死尸来,哭天哭地要王家酒楼赔命。谢帮闲与衙门熟,立时请来白仵作,那仵作验了后,说是死于口鼻窒息,又把那诬告的人关了起来,才了却一桩事。

王家众人刚松一口气,还没喘匀,就被另一件事惊个倒仰。原来那刘无赖和几个闲汉,去北县县衙告那张邪道买了刘大姐,把人吸干了修邪法,还把尸体扔进野狗洞,被狗子啃了个干净。围观之人听得心惊,只见那无赖抱着一包血淋淋的东西,儿天儿地喊冤起来。

北县胡县尊见这血淋淋的,心里发憷。收了状纸,问得那恶人是南县颇有名气的张邪道,听得那邪道用妖法血修,又能迷惑人心,使得王家黑店开得如此之大,还让狐狸精蛊惑了府尊。北县众人忍耐许久,今日遇见胡青天,万望为小民做主。

胡县尊听得这王家酒楼金银满仓,却欺压小民,害死人命,甚是不仁。又有张邪道和狐狸精吸食血肉,还蒙骗府尊,简直罪上加罪,便立时下了捕令,要将那邪道和狐狸捆来。

刘无赖和众闲汉高呼青天大老爷,又在北县传得人尽皆知。旁边有老成的人听了,叹道:“这下王家酒楼惨喽,遇见胡尊神可不得掉一身肉”。一旁有那外地的,听得这话,便请前面那人说道。

前面那人瞧了眼这外地人,问道:“兄台是来北县的客商么,我劝你还是去南县罢,不然遇到泼皮无赖,借了胡尊神的势,你就有来无回了”。那外地的大惊,忙请这本地人几杯酒,这本地人便坐下,和他细细讲来。

原来这胡县尊本是贫寒人家,中举前无人结亲。那胡老娘的眼睛都饿得看不见了,晕在房里,等胡举子的喜报到门口时,早乐得登了仙。左右邻居忙送来棺材,打扫庭院,就等举人老爷回来。

那胡举子身着新衣,族老跟着,一路上敲锣打鼓回到村里。见了老娘直挺挺躺在棺材里,大哭起来,又病倒在床,连白事都是族里帮忙了结。

胡举子没中举前,十分可怜。自家的井被人占了,又因读书欠了债,躲在省城里不回来,只留个老娘在家,日日借米,左右邻居十分嫌弃,连放牛的都敢在胡家门口啐一口哩。谁知这穷鬼竟发了利市,当了举人老爷,立时有人送田送房。

等办完白事,胡举子手握几处房地,又带了丫鬟随从,回到省城继续读书。也是这年撞运,胡举子竟一口气中了进士,又被榜下捉婿,成了户部侍郎的侄孙女婿。

虽然关系远,但这门亲真是争气,还没几年胡进士就谋到了正县官位,还是临安北县的。胡县尊新官上任,就把那些为富不仁的收拾得吱哇乱叫,出尽自己未发迹时的一口恶气。

谁知这恶人是层出不穷,衙门每天都能接到富家仗势欺人的状子,把这县尊累得晕头转向。好在挺过先前几年,本地为富不仁的绝了迹,南县的又插不进,只有外地不知行情的客商被捉个正着。

你看,这次王家酒楼也被告了,虽然远在南县,说不得是胡尊神打入南县的缺口哩。咱这府尊眼看满任,说不得要高升的。南县的方县尊虽然和府尊走得近,却没这胡尊神会剥皮。这胡尊神一年上贡多少银哩,下届府尊许是他得了。

那外地人听得疑惑,问道:“胡县尊惩治为富不仁的恶人,这不是好事么,你怎得说北县有来无回”,又问:“既能惩恶扬善,这县尊也是个正直的,何来剥皮之说?难不成他也贪?”

那本地人呷了口酒,嫌弃地看了眼外地人,说道:“那香榻摇的几句你听过么,这些当官的,谁人不贪。就算自己不贪,那妻妾儿女,三亲六戚的,哪个不来劝。就说这胡县尊,每年都要给他岳家好几万白银哩,我表哥帮他们抬箱子,说那箱子缝里都闪着银光哩”。

“为富不仁的是有,但惩办这些年,多少无辜良家被牵连。那些泼皮们,穿件破衣妆个可怜,就能哄得胡尊神偏向他们。又提前和原告对好口词,就能诬告得良家倾家荡产哩,你没见那些小康之家全搬到南县,北县只留些官衙学府么”。

那外地人听得不服,问道:“胡县尊既是惩恶之人,怎容得无赖诬告,那些被告不会辩解么”,只听那本地的嗤笑一声,说道:“那胡县尊见了富人,要先打顿杀威棒哩,那些衙门里的小吏,也和泼皮们串好,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胡尊神只大令一挥,官印一盖,耳边全是青天之声,哪还想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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