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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陽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出這幾句話，震得紀雪城耳朵生疼。

對方的敵意顯然乎她的想像，不過萬幸，她也從沒把宋哲陽當朋友。

「你承認了。」

紀雪城忽略那些情緒宣洩，直切重點。

宋哲陽還未從激動中平復，這會兒的眼神甚至還帶點木然，「承認什麼？」

「我沒有占用會議室閒聊天的習慣，哪怕用了你的工作帳號預訂，這也的的確確是一場會議。」

隨著紀雪城輕點滑鼠操作，公共顯示屏上的界面變了。

在線會議的系統突兀地彈出，與會人數顯示為「2」。

其中之一，自然是紀雪城；而另外一人，卻不是在場的宋哲陽。

人物頭像的外框閃動，那人接入了視頻畫面。

紀文康神色冷淡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

*

二月末的某天，川飛往南港的航班即將起飛。林淑容拖著行李箱，款款行至安檢。

「好了，不用送了，」她對身後的紀雪城說道，「你為了送我，特意請假出來，我實在不好意思。」

紀雪城真誠地說：「林姐，我進部門以來，您幫了我不少，於情於理，我都應該來為您送行。」

林淑容似有觸動，低頭從隨身背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紀雪城。

「實不相瞞，我和你媽媽……算是故交。她的事，我也不全盤了解，只是還留著當年的照片，如果你需要，就留給你做紀念吧。」

紀雪城深感意外，接過那枚牛皮紙信封，拆開一看，裡面確實是幾張黑白照片。

無一例外，主人公都是向娟。

年輕時的向娟。

「我是通過看話劇認識她的。當時她還沒結婚，我甚至還是個高中生，不知道怎麼就聊到一起去了。後來，她成家退圈，我也去外地上學，然後工作。有一天，我在公司附近遇到了她，就重恢復了聯繫。」

紀雪城凝視著照片中正在謝幕的女人，只覺得恍如隔世。

她曾經多麼意氣風發。

「謝謝你，林姐。」

這聲謝，更比剛才真摯千百倍。

同天起飛的航班裡，還有一趟飛往美國東海岸的班機。

商務艙里安靜，西裝革履的精英律師無視了隔壁座徐楷明時不時爆出的中英文夾雜的怒罵，繼續在電腦上撰寫文件。

「騙子！gotohe11！都他媽的給老子等著……」

律師翻了個白眼，關閉當前的文件頁面，屏幕上停留著一個起飛之前的聊天窗口。

【Iris，這次你要算我工傷。】

【沒問題。情況了解得怎麼樣？】

【他應該還沒把實話說全。不過哪怕只是這樣，也足夠他牢底坐穿了，陪審團不會放過他。】

……

開車之前，紀雪城再度從信封中抽出照片，珍重地看了很久，然後小心翼翼地將之塞進包里的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