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双鱼座卷 错的不是朕是天下1（第2页）

大痣与老年斑互相对望，共同回答“朕也做了这个梦，大吉！”

史思明盯着佩刀会愣，躺倒，忽地又弹起，问“刚才阿咪在梦中似乎听见你们说鹿桥驿关押着一个唐朝重要将领，他是谁？”

大痣抢着回答“是骆悦。”

“大错特错，”老年斑不温不火，说“事实情况是，骆悦将仆固怀恩之子仆固玢关押在鹿桥驿，据说，他正在同仆固怀恩私下谈交易条件。”

史思明传令史朝义、骆悦进见。

“你小样很想造反，对不对？”刚一见面，史思明就指着儿子劈头盖脸大骂“你散布谣言说大燕军意在西往昆仑，求取长生不老之药，请唐军让道，对不对？我们是武将，要通过浴血奋战达到目的，谁让你求爷爷告奶奶了？瞧你那熊样，像个男人吗？你甚至不如阿嗜尼，他都长了八字髭呢！你既不长蝌蚪胡，又不长络腮胡，还想造反？简直是做梦，不知天高地厚，从实招来，是谁怂恿你反对朕？”

史朝义莫名其妙，战战兢兢回答“儿臣不敢……”

骆悦帮腔“我部人马在怀王亲率下奋勇出击，共杀死唐兵五万人，缴获军械武器八万件，又将两万多名俘虏就地改编成后勤保障部队——”

史思明恼怒地打断他“奴才——哦不，朕没让你述职！你俘虏到仆固玢，为何隐瞒不报？你将他秘密关押在鹿桥驿，想耍什么鬼把戏？”

“卑将本来打算俘获仆固怀恩与其另一子仆固玚后请赏赐，未曾想，那厮会‘缩骨法’，半夜从绳索中解脱出来，跑掉了。”骆悦沉着冷静，有条有理“不过，卑将已经探知清楚，那厮乘乱逃到闻喜后，被仆固怀恩斩示众。”

史思明语塞，沉吟片刻，厉声说“限令你们一月内筑起月城，贮备军粮，阿咪看要与李光弼、仆固怀恩决一死战。如若违命，数罪并罚，阿咪向来不徇私情，定斩不饶！”

史朝义、骆悦面呈难色。

史思明撂下他们，拂袖而去。

从这天开始，阿嗜尼寻找机会，终于从佩刀反射的影子中看到上嘴唇两边增加了象征男人英雄气概的八字髭。史思明说过，这是胜过史朝义的标志。阿嗜尼内心充满喜悦。据此，完全可以傲视“神马王”。他忘乎所以，伸出两只小手，试图触摸。刚划出两道兴冲冲弧线，八字髭忽然大声嚷嚷“稍安勿躁，别轻举妄动！”

尽管声音如同初生婴儿般稚嫩，但阿嗜尼听出凛然不可侵犯的霸气。他尴尬地终止弧线。四优人昏昏欲睡，被惊醒，看见手势，急忙开唱催眠曲。很快，史思明就拉起锯齿纹鼾声，进入深度睡眠。优人转换到抒情性频道。呼噜节奏却不稳定，面部表情凶恶，恐怖，仇恨，惶恐，张狂，失落，无奈，惆怅，变化多端。继而，呼噜声——气息消失，脸色被憋得肿胀通红，八字髭上窜下跳，给力。史思明抽搐三十六次，终于“哇”地大叫一声，呼吸畅通。接着，脸色铁青，吼叫辱骂“五千名老汉组成名为‘野狐禅’的人体盾牌？他们能抵挡住同罗铁骑吗？冲过去！什么？又有五千名老妇组成名为‘秋牡丹’的人体防线？践踏！践踏！”

停顿片刻，他又喝问“怎么在攻入城池后反叛？分赃不均？……哦，士兵原籍在魏州，他们不愿骨肉相残？嘿嘿，六亲不认的士兵才是合格士兵，他们修炼得还不够，杀无赦！”

“……田承嗣老奸巨滑，他才不会上钩呢，你们再想想办法，唉，朕日不暇给啊！”

“城狐社鼠？什么意思？少酸腐，说清楚点……哦？哥为何不能大义灭亲？”

“阿咪没有安全感啊，想办法搞到一架李哥日夜乘坐的那种驼轿，哥要极尽奢华，装修成天下第一王宫，充分体现荣华富贵的气派。”

“杀！杀！杀一儆百！杀千儆万！杀万儆一！皮带勒，刀砍，匕刺，活埋，车裂，五马分尸，饮鸩酒，不拘一格，统统给曹杀！”

“……瞎了你的狗眼，拿着皮绳进宫干什么？神经末梢出问题了吗？”

史思明气息阻隔，脸色骤变，睁大眼睛，两手拼命从脖子处往外撕扯，双脚奋力蹬。四优人不断变换曲调，抚慰睡眠。无济于事。史思明手脚冰凉，浑身瘫软。他像是死了。或者，他在装死。阿嗜尼想解开系绳，跑过去勘察。绳子被挽成死结，脱离不得。

情急之中，他叫喊“优人，请给老头子解脱！”

上嘴唇与下嘴唇不合作，传播出去的声音变为“快用八字髭须挠圣上鼻孔。”

优人惟命是从。他们拔下髭须，挠啊挠。

史思明“吽”地大叫一声，脉搏重新跳动。他翻眼皮，转眼珠，伸手，探腿，清嗓子，动髭须。镇静片刻，一把抓住阿嗜尼，猛然坐起。

“是谁胆大妄为，谋害小人？”

四优人以为他说梦话，忙不迭寻调唱曲。

史思明“吽吽吽”怒吼，拿过马鞭，没头没脸，一阵乱抽，血珠飞溅到墙上、佩刀上、“神马王”上、老年斑上、大痣上、眼睛上、嘴唇上、八字髭上。阿嗜尼屏住呼吸，恐惧到极点。优人不敢躲闪，坚持微笑着唱曲。

史思明愈加愤怒，抽打更加狠毒“唱个鸟！唱什么唱？阿咪刚合上眼就看见无数肢体残缺的将士哭着喊着来讨债，敢睡觉吗？”

优人紧急终止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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