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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不忘嘴硬，「不是不讓你來嗎，怎麼還來。」

廚房響著流水聲，混著6啟明口吻寵溺地責怨：「小沒良心，我不來你有飯吃嗎。」

「……那我可以叫外賣。」滿月底氣不足嘀咕，隨後輕咳了兩聲。

6啟明沖乾淨手上的泡沫，抽了張廚房紙擦乾，走近滿月，微涼的手背貼在她的額頭，關切問：「發燒嗎？」

滿月退後半步躲開他的手，懨懨搖頭，「不發燒。」

對於6啟明知道她生病這件事，滿月一點不意外。

有時候，她隔半個月才會往家裡打通電話。陳嵐總把6啟明拎出來對比，說看看人家小6，每天都會往家裡打電話，詢問家裡情況，哪怕只有簡短的三言兩語，也讓人熨帖安心。

「過來吃飯，吃完飯把藥吃了。」6啟明摘下圍裙，替她拉開椅子。

「我先上樓洗漱。」滿月拖著虛弱的四肢，轉身原路折回。

經過樓梯拐角的時候，滿月發現狗碗裡的糧已經填滿，水盆也清洗過，重換了水。

他越表現得完美，她心裡越不舒服。

不知道這樣上得廳堂，進得廚房，還能讓人下不來床的男人，以後會便宜誰。

他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多年，感情遠過普通情侶，羈絆更是理不清，剪不斷。

分手後的第一次獨處，讓滿月稍顯不自在，一頓飯下來，她難得安靜乖巧。

6啟明擔心滿月感冒難受，和她商量要不要晚幾天搬去「冬康」，卻被她駁回。

要帶的東西不多，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滿月不想耽擱，怕爸爸過敏加重。

6啟明太了解滿月了，嘴上說得大義凜然，但從小到大拖延症巨嚴重，假期作業每次都拖到最後一天，全家總動員加班加點幫她趕工。

用她媽的原話，賊拉能磨洋工。

收拾乾淨廚房的碗筷，6啟明上樓走到熟悉的房間，門開著，他看見行李箱敞開躺在地中央，滿大小姐坐在地毯上，仰著頭靠在床尾，面無表情繃著張臉刷手機。

6啟明象徵性敲了敲門板，驚擾了閉目養神趴著的狗。寶珠揚起下巴，看清來人，換了副面孔，晃著小屁股往男人身上躥。

「嚯，想爸爸了。」

6啟明單手騰空抱起敦實的狗，語氣一向溫柔，「我們家寶珠長成大姑娘了，快和你媽媽一樣重了。」

寶珠拱著粉嫩的鼻子，哼哼唧唧撒嬌蹭男人的臉，場面「父慈女愛」。

「胡說八道什麼。」滿月手機扣在地毯上，駁他，「它才四十斤，兩個它也趕不上我。」

「是嗎，感覺差不多。」6啟明彎了彎唇角，故意逗她，「不然讓我抱下你，感覺感覺。」

只有他們兩個人，6啟明不似平時對外的言行沉穩嚴謹，話里行間多了些曖昧輕佻。

「6啟明，你欠揍吧！」滿月羞惱地朝6啟明丟過一個抱枕，被他側身靈活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