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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明哦了一声。
提到明姨娘,他便有些松动了,沉吟了一时道:“可同你母亲说过了?”
顾南音闻言,面色就暗淡下来:“上一回同母亲说了,母亲大约是不放心女儿另起门户,故而不甚高兴,让女儿跪在祖宗祠堂里自省……”
说起上回祠堂的事,顾知明就想起来了。
上一回,因杜氏叫顾南音跪祠堂,耽搁了西府顾六祭祖,惹得大哥将自己臭骂一顿,原来由头在这里。
杜氏说,不让顾南音领着孩子走,是因着那程老的亲外孙瞧中了顾南音的养女。
现下那程老的亲外孙程务青出了事,程老自顾不暇的,谁还敢同他沾边儿?
顾知明暗自思忖了一番,便道:“此事我同你母亲说,不必担心。我这里允了就允了。”
顾南音闻言不免动容,又郑重其事地给父亲磕了个头,泣道:“爹爹的疼爱,女儿铭记在心里,往后在广陵的家里请尊菩萨,日日为您祝祷。”
她说罢,见二老爷摆了摆手,这便拭了泪走了出去。
出了河清园,她同身边的云檀便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一直走倒山下,主仆两个人就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满心的欢喜。
云檀笑着感叹:“今早晨我就听喜鹊叽叽喳喳,原是来报喜来了!”
顾南音更是难掩喜色,絮絮叨叨地,“这下可好了,过几日就可让窦筐往广陵去瞧宅子,如今兜里的银子保住了,宅子也能买大些,还能有余钱买几个仆役……”
“姑娘在府里还上着学,又交了好友,该不舍得走了。”云檀笑着说。
顾南音不免想起一事来,迟疑着说:“这路引是长效的,倒也不急着走,怎么着都要赶到明年开春。”
主仆两个走着路,云檀就往姑奶奶的脖间瞧了一眼,为她拉了拉围着的棉巾。
“七月里围着条棉巾,瞧着倒也不奇怪。”云檀有点儿赧然,偷偷问姑奶奶,“好在昨夜去了广济堂,姑娘看到,也以为您去刮痧了……”
顾南音也不遮掩,“的确是去刮痧了,只不过后头又撞见了这个冤家。”
云檀想着自己昨夜看到的那一幕,脸颊就偷偷地红了。
“您说怎么这么巧,金陵这么大,那人怎么就摸到了积善巷?”
清晨的风不甚热,倒有几分温柔,顾南音一边顾着脚下的路,一边想到了昨夜那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