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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要收走了，我还讲究什么餐桌礼仪文化。”沈轻白一口吞掉一个鸡蛋，噎了半天才缓过气来，着急忙慌地端起水灌了半杯。

  马茹维看她这副模样脑仁又疼了，本以为她当上老师，性格和谈吐能改变些，在学校倒是有点样，可谁知回到家形象全无。

  也不知道是她热爱那份工作还是戏精本身，截然不同的两面，真担心那天嫁出去了，又被男方家送回来。

  “妈再给我倒杯水，今天这粥有点咸，你跟我爸就没尝出来，青菜粥要放点肉末口感会更好，你应该——”沈轻白还未说完就感受到马女士灼热的视线落在头顶上，那目光存在感很强，她连忙改口：“不过味道还不错，我再去盛一碗。”

  她说完直接冲进厨房。

  马茹维频频摇头：“你能不能让我跟你爸多活几年，让我俩省省心，养你这么大都够辛苦了。”

  她拿着鸡毛掸子扫着书柜上的尘灰，偏头看向厨房：“你说你，工作了三年，跟你同进校的王老师都升一级教师了，而你还待在二级原地不动，要不是秦老师生产，估计代班主任的位置都轮不到你。”

  沈轻白喝着粥，安静听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工作上我跟你爸也不要求你有多大出息，你只要稳稳当当干到退休，我们也就谢天谢地了。”马茹维打扫完书柜，折返到酒柜处，语重心长道：“你找对象这事，从你参加工作以来我操心到现在，也不知道将来谁能成为你的良人。”

  沈轻白放下筷子，仰头看着她：“妈，我才二十六你就给我狂相亲，那表姐快三十了也不见大姨着急。”

  马茹维停下手中动作，质问：“你表姐是国企中层干部，她人长得漂亮气质又好，你大姨需要操心她吗？她家门槛都被人踩平，不就等着挑个好的！”

  “你是不知道，我同你爸每次回乡，家里亲戚都要问一遍你找没找到对象，看似关心，实际还不是笑话你找不到男朋友。”她瞥了眼沈轻白，恨铁不成钢：“还好你长相随我，要不然从你身上都找不出优点，我好说歹说才有人愿意跟你相亲，可那有什么用，回回还不是失败告终！”

  沈轻白撇嘴：“我也没这么差吧。”

  “行，给你一个申诉的机会，重点说说你都有什么优点。”马茹潍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沈轻白：“……”

  好吧，我摊牌了，除了美，确实啥都没有。

  马茹维见她吃完早餐就想溜去沙上躺着，抬起鸡毛掸子朝她手打去：“去把碗洗了！”

  “呲…”沈轻白揉了揉手臂，弯腰收拾碗筷的同时，撇嘴道：“妈，你就不想我多陪你们几年吗？我嫁出去真被人家退回来，名誉就不好听了，好歹我们家也是教师之家，别因为我把咱家名声搞臭。”

  她端着碗边走边回头说：“要不下午的相亲还是别去了，反正也没戏，我爸昨天还说舍不得我，要不等我到表姐那个岁数，也要他们来踏平咱家门槛，你觉得如何？”

  马茹维丢下鸡毛掸子，急急步朝她走近。

  沈轻白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往后躲，就当她无处可逃时，忽然手中一轻，碗被老妈端进了厨房：“碗就别洗了，你现在就去房间把自己好好捯饬捯饬，我就不信，今年还嫁不掉你！”

  沈轻白：“……”

  侮辱我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偏要问我有没有对象。

  ·

  回到房间，沈轻白解放似的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盯着四面皆是粉色墙壁，无奈叹了口气。

  想想自己的成长之路，从幼儿园到大学全是老妈参与，高考志愿好不容易报考到自己喜欢的专业，却被老爸滥用职权，偷偷把她的志愿改成了师范大学，最后如愿以偿成为一名工作稳定的语文老师。

  现如今，结婚又成了马女士最热衷的事情。

  一日不嫁，相亲永不止。

  握拳往床上重重一锤，沈轻白你的人生什么时候可以自己做主啊？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沈轻白一个鲤鱼打挺倏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忙跑到衣柜前，假装挑选衣服，一脸认真地问：“妈，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去合适？”

  昨天听马女士说今天相亲对象约在一家茶馆见面，如果继续穿卫衣卫裤去她觉得无所谓，估计没出门就被马女士逮回来，索性直接问她最好。

  马茹维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想女儿这次是算开窍了，知道主动问穿啥：“给，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之前在网上瞧着你穿肯定好看，刚洗的，你穿它去。”

  沈清白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直愣愣望着老妈，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表示拒绝：“不要！”

  “你这孩子怎么穿个裙子能要你命似的！”马茹维之前在她衣柜里翻半天，不是卫衣就是卫裤，一天天打扮得跟个假小子似的，大好身材全埋没了，她缓了缓语气：“我知道不喜欢穿裙子，但茶馆那地方本就是斯文人多，咱们不管成不成，也别叫人看扁了不是。”

  沈轻白觉得她妈煽情路线走得挺顺，就知道她吃这一套，视线再次落到她手中旗袍，咬咬牙：“没别的选择？”

  “还有条粉色的。”

  “……”

  “算了，就这个吧。”

  清风拂过，扫落了枝头几片枯叶，也吹散沈轻白身体所剩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