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页（第1页）

泪水潺潺，深浅不一地划过她的眼角。眼中静到极处，只有他轻呼喘气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犹如破败的风鼓，呼呼作响。她抱着双膝，呆坐在地上，竟无半点往日里的高贵雍容。他忽然极轻极轻地道：&ldo;朕知道……朕很早……很早就知道的。&rdo;她眼泪模糊，用袖子遮着脸，呜咽出声：&ldo;你知道……你知道什么？&rdo;他什么也不知道，如果知道她曾经那般掏心掏肺地对他，他怎么会那般还她。把那欧静芝藏于府邸，每日私会。一直到她产下百里皓庭一年后，方让她知道那欧静芝的存在……他咳喘着道：&ldo;朕……早知道的，登记以后，你对朕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你自己，为了……你们阮家而已。&rdo;他除了没有给她所有女人想要的恩宠外，什么都给她了，连心亦是。他又咳嗽了一会儿，才道：&ldo;瑾儿，这么多年来，你在……在后宫……任意妄为，你难道……难道……真的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rdo;她当年性子极烈，后宫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孟淑妃不过仗着他的宠幸，在她面前露了炫耀之色，她都会直接掌掴，更何况其他小妃子了。所有的一切，他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了吗？&ldo;瑾儿，如果朕不是……不是对你……你认为朕可以这般容忍你吗？&rdo;阮瑾玉身子一震，大约不可置信：&ldo;你……你说什么？&rdo;&ldo;瑾儿，你这般聪慧，难道从来就没有一丁点儿怀疑过吗？朕为何会这般地放任你的为所欲为。&rdo;她呆呆地站着，怔怔地望着他，恍若隔世！四下寂然无声，唯有窗外虫鸣唧唧。番外三真正的穆家小姐‐‐穆凝烟穆凝烟回首凝望了客栈里陌生的c黄幔一眼，里头c黄被高耸，分明有人在卧。半晌，她这才回头，闭了眼，再睁眼时，已无半点地挣扎，决然而然地拉开了房门。整个客栈都还在睡梦之中。此时天光微亮，晨曦已渐渐蔓延了开来，天色是极淡极淡的青灰色。穆凝烟深吸了一口气，抬步朝北城门而去。福喜茶楼是北城门边上素来极为热闹的地方，此时因时辰已经不早了。所以不小的茶楼里头座无虚席，桌桌客满。正人声鼎沸间，只听街道上十数匹的马急驶而过。转眼，只留下了&ldo;嗒嗒嗒&rdo;急促地马蹄之声。有人从窗户里探了头，瞧了几眼，诧异着道：&ldo;这些随从的穿着好像是信州穆家庄的。&rdo;茶楼里的众人不由一凛，要知信州穆家，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巨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一时间议论纷纷，这个人道：&ldo;穆家的穆贤兴老爷不是前年已经过世了吗？&rdo;那人说：&ldo;可不是，现在啊，穆家是穆贤兴的儿子穆天成当家，能干得很啊，将穆老爷的商号、银号经营得那叫响当当啊！&rdo;&ldo;那是，那穆天成啊，跟着穆老爷经商已经十多载了，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rdo;有人压低了些声响，道：&ldo;听说，这穆天成只是穆家老爷的养子……&rdo;有人马上附和道：&ldo;是，是，是，我也听说了。那穆贤兴老爷啊，只有一个掌上明珠。&rdo;有人叹了口气：&ldo;真是便宜了穆天成这厮了，这么大的产业，几十辈子也吃不完啊！&rdo;自是有很多人妒忌的，纷纷附和道：&ldo;可不是，命好啊！&rdo;也有人道：&ldo;听说那穆天成本事着呢，依我看啊，这人到哪里都是一方人物啊。按现今看啊，是穆家离不开了他。那穆家小姐听说还未许配人家呢，这偌大的摊子找谁挑去？&rdo;有些好事之徒嘻嘻调笑：&ldo;哟，那这穆家小姐可及笄？&rdo;&ldo;怎么，你想去提亲啊？算了吧你，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吧！&rdo;&ldo;想想还不成啊？说不定那穆家小姐丑若无盐，还没人要呢？&rdo;&ldo;那不可能！&rdo;&ldo;怎么不可能？这么有钱的人家，早该及笄了，却一直没有许配人家！说不定就是因为貌丑所以嫁不出去呢！&rdo;还好那人不在，否则这些人不死也残废了。当年在信州他带她去名号最响的观湖楼吃饭。在下楼时，就因听到有人对传说中的她说了一句调笑话，他当场就冷了脸，一掌掴了过去。后来她曾问他为何，他只瞧她，冷声道：&ldo;你是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羞ru。&rdo;她心里冰凉一片，原来如此。她对他而言，不过如此而已。就如他曾说的，她不过是只供他一人使用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