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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航囧。马尾辫男道：&ldo;没办法，我们从早上八点开始装模作样，到现在都快十二个小时了，总得有中场休息吧。&rdo;张识谦接过罗少晨递过来的冷毛巾，抹了把脸，摇头道：&ldo;搞半天，我中学就是跟一帮流氓过的。&rdo;一直没散去的众人大笑。他的其中一个同学笑道：&ldo;当初不知你是张家大少爷，少了太多勒索的机会，恨不当初啊！今天我们都是来报仇的！&rdo;另一个同学故意咬牙道：&ldo;就是！我家不就开了个小卖部，就天天被你一口一个小开，逼着我每天发考卷似的发乡巴佬鸡翅！&rdo;张识谦摆手道：&ldo;行行行。我家开的是唱片公司，一会儿我送你一张大乔的cd。&rdo;那同学瞄了乔以航一眼，&ldo;要签名的。&rdo;乔以航刚要答应，就见张识谦又摆了摆手，&ldo;签什么名？当初你送的乡巴佬鸡翅上有乡巴佬的签名吗？&rdo;那同学气愤道：&ldo;我靠……嗷……虑下！&rdo;他这句话说得十分曲折。&ldo;我靠&rdo;两个字是他的本意，但说出之后被身边的人撞了下肋骨，于是有了&ldo;嗷&rdo;的发音。嗷完之后他也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借着&ldo;靠&rdo;和&ldo;考&rdo;近音，变成了&ldo;考虑下&rdo;。其他人哄笑。张知突然扯了扯乔以航，手指朝主桌一指。&ldo;怎么了？&rdo;乔以航正看得兴起。&ldo;我饿了。&rdo;张知面不改色地扯谎。&ldo;饿了就去吃。&rdo;张识谦虽然和老同学扯皮，但一只耳朵一直朝这里竖着，&ldo;放心，我认识的流氓不多。&rdo;罗少晨道：&ldo;大多数遇到你之后就改邪归正了。&rdo;张识谦笑道：&ldo;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感化人的潜质。&rdo;马尾辫男奇道：&ldo;不是因为看到你之后，觉得自己没前途所以才改行的吗？&rdo;张识谦道：&ldo;我结婚你们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rdo;新娘附和道：&ldo;而且连红包都没给。&rdo;马尾辫男尴尬道：&ldo;这个月的薪水全补上个月透支的信用卡了。要不嫂子你看，分期付款行不？&rdo;张识谦、新娘：&ldo;……&rdo;张知和乔以航悄悄回到主桌上，正好新郎新娘的两位母亲也回桌，气氛不禁有些尴尬。毕竟，张知和张夫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乔以航觉得胃一抽，开始隐隐作痛，显然是对一晚上的饥饿和紧张提出正式抗议。张知见他脸色发白，握着筷子久久不动，以为他顾忌张夫人，便主动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张夫人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然后推动转盘，将公共筷推到他的面前，&ldo;多吃点。&rdo;尽管张知很清楚当年的事情张夫人是受害者，而且从头到尾都很无辜，但是碍于母亲的关系，他对她无论如何都亲近不起来，不，甚至连面对面都感到压力。&ldo;好。&rdo;他声音低沉。&ldo;你母亲最近还好吗？&rdo;张夫人用闲聊的语气问。但连乔以航也听得出来，她的态度十分疏离。张知淡淡道：&ldo;托福。&rdo;&ldo;可惜你的母亲不愿意见我，不然我倒是愿意去美国看看她的。&rdo;张夫人的手轻轻地拉了拉肩膀的衣服，眼神透露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乔以航突然一手捂住胃，一手推了推张知的肩膀，&ldo;我想先走了。&rdo;张知紧张地看着他，&ldo;你怎么了？&rdo;&ldo;是吃坏了东西？&rdo;张夫人眼睛微微眯起，不怒而威。平日里，张复勋锋芒毕露，彰显不出她的性格。只有新娘母亲这些与她经常接触的人才知道，她的脾气比起张复勋来，只坏不好。当年张复勋出轨，张夫人私下大发雷霆，最后委曲求全既往不咎又接纳张知都只是为了维持家庭，但心里对张知并不待见。兼之张识谦扬言放弃财产继承，张知可能会成为张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她心里更是不痛快到了极点。所以对于乔以航的表现，她心里只有四个字做评‐‐装腔作势。张知不理会她的脸色，半扶着他道：&ldo;怎么了？&rdo;&ldo;胃疼。&rdo;其实乔以航是三分疼痛，七分演戏，最主要是想替张知解围。哪知张知当即站起来，&ldo;我送你去医院。&rdo;乔以航愣了下，&ldo;去医院干什么？&rdo;&ldo;洗胃。&rdo;张知认真道。乔以航觉得胃好像更疼了，&ldo;不用了，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rdo;张知扶起他，&ldo;那我送你回家。&rdo;&ldo;不用了，我只是……&rdo;乔以航顿了顿道，&ldo;吃撑了。&rdo;在别人的婚宴上总不能说饿着了吧。吃撑两个字总算稍稍挽回张夫人的脸色。她缓缓站起来道：&ldo;张知，你就送他回去吧。&rdo;新娘母亲连忙道：&ldo;不如我找其他人送吧。&rdo;张知是张识谦的亲弟弟，又是私生子，本来身份就尴尬，太早离席会授人以柄。张夫人斜眼睨着张知。张知连客套都懒得客套，&ldo;我送他回去。&rdo;乔以航想说什么，但是不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就被张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朝外拖去。咔嚓，又是照相机的快门声。乔以航张了张口，就听张知道：&ldo;我知道。&rdo;&ldo;我真没事。&rdo;他强忍着痛，挺直腰板。&ldo;反正我留下来也只是多张嘴吃饭而已。&rdo;张知见他逞强，干脆半搂着他的腰往外走。宴会厅大多数人不是专注于自己桌，就是在看新郎新娘的热闹，所以两人一路出来，畅通无阻。走进电梯，乔以航按了负一楼。&ldo;你这样还能开车？&rdo;张知皱眉。乔以航从裤袋里掏出钥匙，&ldo;把车放在这里我不放心。&rdo;张知考虑了下道：&ldo;我开。&rdo;&ldo;你有驾照？&rdo;乔以航诧异地看着他。如果他有驾照，那么上次压迫他开车去a市就太没天理了。&ldo;没有。&rdo;张知的答案总算没有辜负他的信任。电梯门打开。乔以航挣开张知的搀扶，率先走出电梯道：&ldo;无照驾驶会被拘留的。&rdo;张知跟在他身后，&ldo;那也好过你带病驾驶。&rdo;&ldo;我真没事。&rdo;乔以航揉了揉胃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婚宴，整个人轻松下来的关系，他觉得疼痛似乎减轻许多。张知狐疑地看着他，&ldo;真的？&rdo;乔以航以为他怀疑自己装病，叹气道：&ldo;胃痛是真的，但好很多也是真的。&rdo;他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张知很快坐进副驾驶座。乔以航系好安全带，正准备发动车，就听张知用极轻的声音道：&ldo;rry。&rdo;&ldo;……啊？&rdo;他将耳朵往右边凑了凑。张知表情有些僵硬，&ldo;你想我把它咬下来吗？&rdo;乔以航缩回身子，边发动车边咕哝道：&ldo;谁让你没事说莫名其妙的话。&rdo;&ldo;其实你本来不用来的。&rdo;张知后悔。乔以航觉得胃有些抽疼，深吸了口气，故意岔开话题道：&ldo;你爸爸看起来好像很严肃。&rdo;张知的右手默默地摸了摸裤袋，戒指盒子隔着布料凸出一块，硬邦邦的。如果说这场婚礼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那就是他坚持没有将戒指拿出来。不然后果……光想今天张复勋对乔以航的态度，他就感到一阵后怕。乔以航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道：&ldo;你好歹吱一声吧，沉默的抗议真的比疯狂的呐喊更可怕。&rdo;&ldo;没抗议。&rdo;张知低声道。&ldo;哦……&rdo;乔以航拖长音，明显的不信。张知斜了他一眼，突然&ldo;吱&rdo;了一声。乔以航方向盘差点打滑，&ldo;你……没事吧？&rdo;&ldo;不是你说吱一声吗？&rdo;张知脸撇向车窗的方向。乔以航失笑，半晌才道：&ldo;哈！既然你这么喜欢吱，我以后叫你吱吱吧？&rdo;&ldo;……&rdo;看在他有错在先、他又胃疼的份上……他忍！鸿门宴（下）&ldo;吱吱。&rdo;乔以航试验着。&ldo;……&rdo;忍。&ldo;吱吱吱吱……&rdo;乔以航发现这是转移注意力，忽略胃疼的好办法。&ldo;……&rdo;&ldo;吱……&rdo;&ldo;乔乔。&rdo;张知突然开口。乔以航方向盘一转，车直接在道旁停下。张知见他停下车就直直地扑在方向盘上，担忧道：&ldo;你没事吧？&rdo;&ldo;痛。&rdo;乔以航从手臂露出半张脸来，眼角隐约有泪花闪烁，不知是因为笑还是因为痛。张知朝他把手一摊。&ldo;干嘛？&rdo;&ldo;我要电话。&rdo;乔以航将信将疑地将手机递给他。张知拿着走下车。&ldo;……&rdo;乔以航透过车窗看着正在打电话的张知，郁闷地想：该不会是叫救护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