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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吧，你觉得你不是个人，而是一个承载灵魂的机器。”小司机的声音低沉：“一个行尸走肉，在替别人而活，你说既然不能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为什么又要诞生独立的思想呢，我们甚至无法自主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有着高等军人基因的复刻人，一定要成为军人。

有着高智商的，就一定也要继承大统，接班前辈。

小司机苦笑了一下：“你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因为我们身上的基因，都是来自于上一代的无私奉献，所以必须要对得住他们，所以必须要那么活着，因为有些事情，如果合适的人不去做，那么就没人能顶得上去了，为了整个星球的存亡，不得不去做那些事情。”

“你看其实有些人嘴上不说，但是很羡慕嫉妒人类的，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没有办法去控制这种感情，简先生，真的没办法啊。”小司机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高架：“你看暗星这么繁华，但其实内地里早就是一潭死水了，没有人真正开心得起来。”

……

简落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暗星无子的悲怆。

“其实我们都还算好。”小司机又扯远了话题：“像是元帅啊，聂大人，哪怕皇帝陛下他们，都比我们要悲惨很多。”

简落坐直了些身子，好奇：“为什么？”

本来，他真的不好奇这些贵族的身世，本来他是想着，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就牵扯得更多，本来他就跟这些贵族不是一个世界的，到时候崽崽出生了，他也好拍拍屁股走人。

但是一旦有了前面的那些铺垫后，忽然又觉得，了解一些也挺好的。

小司机倒是一愣：“您不知道吗？”

简落非常老实：“不知道。”

“元帅大人的基因是老龙王的，但是他被复刻出来后，却是一个失败品。”小司机说得也很谨慎：“当时整个龙族都很失望，因为老龙王已经逝世了，如果新的龙王如此软弱无力，那么可能龙族就要衰亡了。”

一个种族的灭绝很简单。

可能就是从一个细小的失败开始的，那一天风和日丽，没有人在意，但却已经为消亡敲响了丧钟。

简落心一紧：“后来呢？”

司机想了想：“但是元帅是一个奇迹，他训练比如何人都要刻苦，吃的苦受的伤比任何人都要多，他是当之无愧的龙王。”

简落想了想他见到的陆时封，元帅大人他总是高高上的，看不出曾经的苦难。

“像是我们的陛下，或者祭司大人。”小司机打着方向盘：“他们被复刻出来的那一刻，因为是纯血，就已经没有任何别的选择了。”

基因的成功率是50%。

一个纯血是万里挑一的成功，拥有了这样的基因，就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命运。

而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命运又何其悲惨。

更绝的是，他们得背负起整个种族的重任，甚至还要面对各界的声音：

“如果是老凤王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他这么优秀不是应该的吗，复刻体本来如此。””

“要是龙王还在肯定会做得更好。”

“你看他居然喜欢这个，我就知道基因的缺陷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

复刻体可以继承前人的意志，可以继承前人的衣钵，可以继承种族的延续，但在一个个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早已枯朽的灵魂。

小司机也微笑开口：“我之前听说我们好像是有崽了，虽然不知道是谁那么幸运怀了崽，但孩子来得真好，它给了全球希望，给了下一代希望。”

简落靠着车垫，轻声道：“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呢，或者，万一这只是稀有案例呢？”

根据他的推测，自己能怀，真的是个人体质的缘故，暗星人恐怕还是不可以的。

“……”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