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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
畢竟他出事那年,年聽雨才滿才十九歲。
大乾有規定,男子歲及二十才可以考取功名入仕途,前面的二十年只需學習好六藝和經義策論即可。
所以對於大多數十七八九的少年而言,這絕對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歲,他們不必面臨的爾虞我詐,更不必擔心自己被捲入王儲之爭。
可這些對於年聽雨通通不作數。
若是他沒記錯,年聽雨六歲那年雙親盡失,十六歲回到年家後受盡苦楚,然後十八歲入宮,十九歲喪夫,好像從小就一直承受不屬於他那個年歲應該承受的傷害。
想到這些,藺阡忍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好似有人在撕扯它。
但這一刻,藺阡忍好像知道年聽雨為何會有那般狠絕的一面的了——他若是不夠狠,又如何能活著長大呢。
藺阡忍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表達心裡的憐惜,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問:「你取字了嗎?」
年聽雨搖頭:「沒有,沒人記得這件事。」
也是,年聽雨打小就沒了父母,年戰西又巴不得他早點死,怎麼可能記得這件事。
藺阡忍道:「那我幫你取一個,如何?」
年聽雨覺得奇,點頭:「好啊,你取來看看,若是不好聽我可不要。」
「定讓你喜歡。」
說著,藺阡忍拿起筆,蘸了墨,在紙上寫下兩個字——光霽。
不得不說,藺阡忍的字真的很好看,穹勁有力筆畫清楚,很有帝王的風範。
盯著「光霽」二字看了一會兒,年聽雨問:「這個兩個字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有。」藺阡忍放下筆,盯著年聽雨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你既跟了我,那我定要給你一個光明燦爛、光風霽月的以後。」
這短短的十幾個字重重的砸進年聽雨的耳朵,他的心頭瞬間湧上無盡的苦澀,鼻尖止不住的發酸。
無論是他自己生活的地方,還是在這裡,都沒有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而年聽雨自己也從來沒想過自己以後要過的多麼多麼的好。
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活著,好好的活著。
可如今忽然有人和他說「要給他一個光明燦爛、風光霽月的以後」,年聽雨如何能不動容。
在他盯著藺阡忍失神的時候,一行情淚從他的眼眶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