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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論是在這樣未曾涉及到政見、觀念、思維碰撞的事情面前,長公子扶蘇並不介意真心實意的展現出對君父的孺慕與尊重。
端方君子,溫潤如玉。
縱使於睡夢中被喚醒,被要求於咸陽宮中拜見君父,扶蘇面上並沒有任何的抱怨、惶恐與怨憤。只是在確定過始皇帝身體良好、並沒有什麼異常事情發生之後靜下心來,等候著君父召見。
甚至是對那些面色惶惶、心有不安的手足們做出關照。
並未有任何侍奉在這長公子左右的人因此而受到牽連。
只是十八公子胡亥左右,情況卻又略有所不同。
做為始皇帝年齡最是幼小的兒子,多多少少胡亥還是受到了那麼幾分寵愛與關注的。更不必說,相較於扶蘇這年齡最長且有了自身想法、政見與打算的長公子而言,胡亥對君父的崇敬與孺慕似乎是直白且熱烈的,並沒有過多的遮掩。
於諸公子中,這位十八公子似乎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心性十分單純、直白與稚嫩的孩童,並不成熟。
因而因自己的喜而喜,因自己的怒而怒,尚保留著孩童的天真與惡劣,似乎是再正常不過。
只是性善與性惡,縱使同樣的一家學說,亦持有著兩種全然不同的看法。
孔子認為,人之初,性本善。
但荀子卻認為,人性本惡,但又會受到後天環境的影響。
所以要求賢師,擇良友,通過道德、政治等手段去改惡為善。
起到教化的作用和目的。
十八公子胡亥所受到的教育同其餘諸公子似乎並沒有不同,縱使非是帝國繼承人所應當接受的教育,卻也是帝國頂尖。
更何況始皇帝奮六世之餘烈,縱使這其中有著諸多種種的必然與偶然因素,但不可否認的一點就是秦國王室內部教育於當世之中,同樣可以算得非同一般。
只是一樣米養百樣人,於這位十八公子跟前當差和在長公子跟前,似乎是兩種全然不同的體驗。
當然,這僅僅是就那些下人的體感而言。至於更多的,則非是他們所能夠置喙。
那些更多的、高層的人物與事宜,同樣非是他們所能夠決定和接觸。
同樣從被窩裡爬起來,半夜裡至於殿外等候君父傳喚的胡亥面上早已經沒有了最初於睡夢中被喊醒時的冷漠和狠厲。
面上一派純良,親切且有禮的同諸位兄長們打著招呼。竟然叫人半點都看不出,就在不久之前,這位十八公子曾輕描淡寫的吩咐將跟前伺候不利的宮人割掉舌頭砍去手足,而後杖斃。
又或者說區區宮人的生死,對這位十八公子而言,並不值得有任何的在意。
人命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
當然,這在很多貴族之中,或許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常態。只是相較於給個痛快而言,這十八公子似乎更樂於聽見那諸多種種的哀嚎。